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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寿(2 / 3)

萧瑨向前一拜,随即呈上一只百寿瓶。这回,众人的心思皆不再游移无定,而是紧紧以耳捕捉着阶下人的声音,以眼捕捉着阶上人的神情。

作为眼下最炙手可热的皇子,萧瑨自然明白今日于这景明殿上,有多少双眼睛会盯着自己,也自然明白今日的礼奉的不仅仅是他作为儿子的孝心,更是他作为臣子的忠心。

相比于往年他送过的那些寿礼,今年的百寿瓶平淡素净,却是暗藏玄机。一则,是要表他虽居军功却赤诚如一的心肠,二则,是要以那玄机搏贵为主君的父亲一喜。

“承蒙父皇恩信,允儿臣领我大盛将士守疆土。今日,儿臣将这百地百‘寿’献于父皇,愿父皇圣寿无疆,愿我大盛盛世万年。”

百地百寿。

萧瑨是要用这守过的土地表其忠心,消君之疑。

“瑨儿这许多年来为父皇分忧,朕都看在眼里,若无瑨儿,朕的江山却也做不了这么稳。”

“儿臣只是受君命,尽臣职。父皇雄才伟略,若无父皇坐守天下,只这拼杀怎换得山河太平。”

“是朕失言了,瑨儿勿要多虑。”

萧瑨面上依旧惶恐颜色,唯唯称是。

“虽则你回京也有许多日子,却因这军中事宜总要奔忙。日后还是要多向翰林学士们请教,也要多与你这些手足相处。”

“是,儿臣明白。”

萧瑨见萧启慎略点了点头,才将一口气松下,便告退回至一侧,余下的七皇子萧玠、八皇子萧瑧、十皇子萧瑄也依序各自呈礼敬贺。剩下的十二皇子萧琮和十四皇子萧琛因年纪尚小,故而便只向他们的父皇道了吉祥话便作了结。

及至诸皇子拜贺之后,又是一阵环钗清脆之声起,那雍容牡丹缓缓步向阶下,举手投足尽显高贵之态,这便是与八皇子萧瑧为双生姐弟的云平公主萧璃。

萧璃、萧瑧这对姐弟,虽是同胞双生,却是一个像了父亲,一个像了母亲。说起他二人的母亲,便是贵妃靳氏。

靳氏为郎州世族,自大盛立朝以来已出过三位将军,如今的家主靳蒙是靳贵妃胞兄,任郎州都指挥使,受封靖西侯。

萧璃贵为大盛长公主,又兼着母族显赫,免不得更生出几分娇纵傲慢。

萧启慎看着那阶下风致婷婷的女儿,一时又添过几分欢喜。自萧璃出生后,萧启慎便以其作为帝王能尽的所有为父之能予了这个女儿千宠万爱。

“璃儿今年又准备了什么新花样,快让父皇瞧瞧。”

萧璃这回方才敛却几分骄慢,丹凤微沉,身侧内侍又上前半步,将捧着的木盘呈的更高了些。萧璃捻着覆在木盘之上的绸布一角,轻轻揭下。

绸布落时,先闻得一阵空灵,随后便见一株暗红晶莹的玉珊瑚,系在珊瑚旁枝上的掐丝银铃正随了方才的一线微风轻颤。

“歌阑赏尽珊瑚树,儿臣愿父皇千岁万年,福寿安康。”

“前段时日就听说你三天两头便往织工局跑,朕倒还稀奇,没想到堂堂大盛长公主有一天竟也能忍得了织工局嬷嬷的严苛。”萧启慎说着又一指那珊瑚,“那上面的银铃可是你的手艺?”

“父皇慧眼如炬,这便猜得了。”

萧启慎捋了捋胡子,一副慈爱模样:“你那玉肤膏的味道,朕早就闻见了。”

萧璃低头看了看泛着微红的手指,随即又抬了头笑盈盈道:“若父皇喜欢,儿臣还从嬷嬷那里学了些别的,日后慢慢做给父皇。”

“璃儿孝顺,只怕朕却无那甚多时日受享,眼瞧着就要给我们的长公主择个良婿了。”

萧璃闻言,眉睫微动却仍和颜应道:“璃儿总还想多在父皇膝前多侍奉几年……”

“是怕朕替你择的人选不合心意吧?”萧启慎转眼看向靳贵妃,“贵妃这回可有要说的?”

靳氏虽为贵妃,却是不专御下,不擅奉上。将才被萧启慎那般言语轻轻一拨,才后知后觉失了言,故而便不敢再多说半句。

眼下说的虽是萧璃的婚事,可她向来对自己这个女儿言听计从。因此,萧启慎突然将这婚嫁之事抛出,她却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只唯唯应着:“总归还是要陛下作主,臣妾都听陛下的。”

萧启慎未及靳氏说完便已转过眼去:“朕这个女儿可是宝贝得很,贵妃该好好问问璃儿的心思才是,朕的意见倒是无关紧要。”接着又向萧璃道,“今日人多,改日朕再同璃儿细说。”

便是这一番父慈女孝过后,萧璃半退到一侧,站在最后的萧琼缓缓步至阶前。二人错身而过时,萧璃低语一句:“皇妹仔细路滑。”

于方才那般绚烂之后,此时的萧琼便似暮春之花,黯淡许多。她将身后侍女端着的木盘接过,向阶上施礼,道:“儿臣愿父皇圣体永安。”

木盘中是一方绢帕。

大盛风俗,女儿家二七之年要在父亲寿辰这天送上自己亲绣的锦帕,待出嫁时再由父亲将这方锦帕还予女儿,便是皇家也不例外。

萧琼所呈锦帕为一色绀蓝,细看去,其上纹样并非以丝线绘就,而是以洁白光润,粒粒若月的海珠连缀而成。此刻瞧去,若以那海上明月为喻,也可当得。

一方锦帕引得堂上众人目不转睛,面露惊叹之色,可饶是若此,众人也便只在那一霎惊叹后纷纷又敛了神色,只因金座之上的那一位自始至终都未露半分喜色。

萧启慎并不言语,只抬了手让吴承去取。正当吴承接过那锦帕向阶上行时,忽的脚下一滑,手中木盘却是未掉,只是那锦缎材质的帕子便在那一滑之间落下。也便是在那一落间,帕上的海珠如浪珠般滚落,粒粒落地有声,声声如那银瓶乍破,激烈奔涌。

刚刚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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