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的视线扎在她身上，说不出像是刀子还是什么，如有实质，紧紧相随。
成泛假装不知，走得稳稳当当，毫不分神。落座时，还能听到成涟毫不掩饰的嗤笑声。
前面的闺秀有些还转过头看向她，视线里有探寻有好奇，大概率是想瞅热闹的。
成泛对上这些闺秀的眼神，淡淡一笑，那几位闺秀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
这节是书法课程，桌案上早已整整齐齐地摆好了书画用具。
一应物品按她向来的习惯陈列，就连砚台也是她最喜爱的歙砚，砚身线条流畅，整体浑厚，古朴大方。让她忍不住想拿在手上把玩。
曾学士刚才招呼完成泛就转身出去了，想必是落下了什么物件要过去取来。
当她还在低头自顾自抚摸自己的砚台时，前面突然传来了贵女们窃窃的私语。
起初还是一两声细语，而后轰然起来，动静极大。
成泛诧异地抬起头，门口显露出一个挺拔如松的身影，穿着文官服，正稳稳踏步进来。
几步后他站到正前方，面朝她们，恭谨一礼下去，声音如玉声铿然，“臣蒋堰，受命暂时分担弘文馆事宜，见过众位。”
话音一落，便环视起一室学子，看向成泛方位时，目光停留几转后迅速转开。
打量完毕后蒋堰说出来意，“本官今日来，便先从讲授书法开始罢。”
蒋堰不仅才气逼人，还长了极其一张淡漠英秀的脸，这在朝中上下都是十分有名的。
两年前进士及第的庆典中，他因为在同年里最为年轻俊秀，被皇帝亲点为探花使，按着习俗沿途采摘妍丽花枝。
这一圈走下来，蒋堰风头不仅压过了状元郎，还让同为探花使的何姓进士黯然失色。
这样的俊才，不仅让皇帝心喜，各家夫人女郎也是欣喜的。
据说当时殿试结束后有好几家都在榜下等候，只为捉他为婿，但最后没有一家成功。
蒋堰也因此在西京变得有名有姓起来。什么“陌上人如玉”、“有匪君子，如琢如磨”类的话传了个遍。
当然，他也禁得起这种盛誉。
他成了无数女郎的春闺梦里人。
成泛唇角一弯，她回来这么多天，竟然忘记了曾经在她心底留下浓墨重彩的这位。
这样冠绝京华的人物，曾是她的心间月，梦中人。
在她少不知事的笄年。
这心事不为人知，又或者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