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从那门生了解过前因后果，林清焰对其中关系仍是糊里糊涂。
阿姐为何会对那位汐寒帝姬出手？又何故会对其他无辜之人出手？
林清焰坐在那儿，仿佛想花些时间，彻底把这些都整理透彻。
也或许，只是怕。
怕这一切也许并没有什么理由。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昏暗的光伴着凉意渐渐扩大，投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少年把头发绾成了髻，一身月牙白的旧杉沾了寒气，将怀里塞满的东西卸到旁边的几上，他哆嗦着转身将门关上，方才舒了一口气地拂了拂袖，甩掉一身寒意。
他越过门帘，看见沉默地坐在角落里的林清焰时，他一双眼一下就亮了几分，那仅能算是清秀的脸上骤然缀满了光。
他将两手都揣在袖中，在靠近林清焰的时候，突然有了些忐忑与紧张。
想了想，没有再往前一步，只朝着里面道：“师兄，我给你带了些吃的。”
里面久久没有回答。
少年面上挂上一抹腼腆的笑，只当他是默认了，伸手将紧闭的门推开。
屋内弥漫着湿冷霉气味儿。
林清焰坐在窗下的石床上，昏暗的光伏在他肩上将背影拉得沉默而纤长，玄黑的贴身劲装凸显出少年的紧致轮廓，袖口被紧紧绑住，结实的手臂上有着流畅的线条，露出的修长手指上还能看出隐约的茧皮。
面上却是一副冷漠至极的模样，却使人想起初次见他的时候。
因着总是记不住口诀，自己屡屡被师尊责骂，请教别人又被同期的师门们嫌弃不齿，就在他自己都快放弃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句淡淡的提醒：“心念合一，心成则念成。”
“你这招没做错，你师父也没教错。只是有些人天生心灵纯净，难免会走些弯路。有些人则取功近利，便自然走得快些。”
原本还强绷着的少年，听得此言，却是鼻尖骤然一酸，眼底发潮，掉下泪来，砸在了手背上。
彼时，林清焰也是这副冷淡模样，还未等他开口言谢，他已经扫了他一眼，径直走开了。
堵得他一句谢谢，至今也没能说出口。
只是如今的林清焰……
好像并不如平常这般平静，反像是忍耐着什么煎熬一般。
纪羽轻轻叹了口气。
也难怪，至亲如今已是阶下囚，听说他与姐姐感情深厚，想必此刻一定十分不好受吧。
他提起食盒，来到他身旁，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地，将盒中的酒菜一一放在了案几上。“师兄，你许久没有吃饭了，我记得你来自江南，便给你备了些那里的吃食，多少用……”
“为什么。”林清焰平静地打断了他道：“为什么给我准备这些？”
纪羽愣了一下，犹豫片刻后腼腆一笑道：“师兄或许不记得了，你曾有恩于我，于情于理我都该帮上一帮的。”
林清焰将他的话听在耳中，却没什么反应，只端起了桌上的盏中酒一饮而尽，辣味从舌根一路灼烧到肺腑。
纪羽面上刚露出一丝喜色，想要举筷夹菜给林清焰。
却听得身旁暗中传来一声冷笑，林清焰眸底戾气增长，面上却仍旧分毫不显。
“如果，我现在让你还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