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毕竟就几根头发而已,至于大动肝火吗?”江逐月吹了下额前碎发,洋洋得意,“我知道,我身家显赫,才貌双绝,又屈尊亲自为你辫发,你对我有些非分之想是应该的。”
温幼南:“……”
“不过你不要想多了。”江逐月给了温幼南一个同情的眼神,“我只是心血来潮罢了,对你是真的无意,让你多想是我的过失。”
“你果然是普信男!下头男!”温幼南巴掌差点扇到江逐月脸上,幸好他反应及时躲开。
温幼南气急,连走路也比往常快了些,那江逐月生了副不好相与的容貌,却空有其表,性子顽劣。
温幼南心里暗下决心:“再也不要见到……”
“午后见。”她还未下完决心,身后江逐月声音带笑,听起来极为愉悦。
呵!
温幼南心中冷笑,看样子他恶心完自己心情十分愉快。
她回过头,坚决道:“大可不必。”
“是吗?”江逐月似笑非笑,指了指挨着的另一间屋子,“那是我的房间。”
两间房紧紧靠在一起,想来若是呆在里面,另一间屋子里的人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温幼南看了眼隔壁,又瞧了瞧自己已经推开门的屋子,愣了片刻,立即否定:“不可能。”
江逐月背手上前慢悠悠走了两步,嘴角的笑愈发愉悦,问道:“为何不可能?”
“男女有别。”温幼南昂首,“此乃礼节。”
江逐月点头,似是赞同,嘴角却微微向下,啧啧道:“一不淫二不盗三不偷四不抢五不吵,只是隔了一道墙住在一处就事关礼节,那你为何不去教训那些住在一条巷子的街坊邻居?”
温幼南喉咙一哽,她说了一句被江逐月还了数句,登时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倒是理解了那位被她气走的师兄是何感受。
“你说的对。”温幼南缓缓一笑,握紧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等师兄娶亲了,洞房花烛夜我躺在师兄床底。”
说罢,温幼南衣袖一甩,昂头阔步迈入房中,“砰”一声关门,惊醒了被她惊世之语唬住的江逐月。
门后,温幼南似乎听到了江逐月骂了一声粗话。
“你是不是有脑疾!”
温幼南大胆猜测,他的意思估计是在骂“神经病”。
温幼南以为按照江逐月的性子,高低得骂到口渴才能停下,他却骂了一句后没有丝毫动静。
温幼南甚是奇怪,他脾气难道时好时坏?
温幼南眼珠子一转,打开雕窗,半个身子探出去打算侦察一番,见到眼前景象微愣。
江逐月对着门指点半天也骂不出第二句,气得在原地来回踱步。
温幼南自过来后就一直被人夸“人美心善”,上到八十岁老夫人下到三岁小猪崽,谁见了她都得称赞一句“菩萨心肠”。
绝不能让这夸赞白白落空,温幼南秉持自己的善心,大发慈悲的喊:“江逐月,我教你几句。”
江逐月扭头,见自己窘状被温幼南这个小丫头撞破,羞愤难当,嘴巴还没张开就又被她几句话砸得晕头转向。
“你脑子是不是被人拿铁锹铲了一遍?除了坑坑洼洼什么也没有!”
江逐月:“你说……”
“你这么欠儿巴登的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是不是连你爹娘都被你气死了?”
江逐月:“你再骂……”
“成天自命不凡以为自己多厉害,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给你扔狗窝里狗见了都摇头。”
江逐月:“你信不信我……”
“你自己掂量掂量你的臭脾气,谁能受得了你,不如你自己随身带一面镜子,也省得浪费苦瓜,看自己一眼就能败火。”
江逐月:“……”
温幼南骂舒服了,从雕窗口跳下来提裙跑到江逐月身边,握拳轻轻锤了他肩膀一下,神清气爽道:“如何?若还是不满意我再教你几句。”
江逐月迟迟不回话,温幼南笑容慢慢收回,奇怪道:“你怎么了?”
江逐月失魂落魄的低头盯着自己脚面,后背靠柱挺不起腰板,三魂丢了两魂,良久才抬头,怔怔与温幼南对视。
温幼南心道:“他莫不是被鬼上身了?”
天河宗也会有鬼吗?温幼南心中奇怪,想来定然是个厉鬼。
保不齐还是修行千年的厉鬼。
温幼南一惊,松开握着江逐月手腕的手后退几步,江逐月默不作声的盯了温幼南半晌,一摇一晃得垂首回房。
完了……
还记得老爹写的话本上有关厉鬼附身的征兆,和江逐月此刻的状况如出一辙。
温幼南欲哭无泪,江逐月这是真的被鬼上身了!
“快来人——”温幼南跑到外面喊人,“江逐月出事了!”
“江师兄摊上事了!”
“江师兄闹出大祸了!”
“江师弟闯什么祸了?去怡香楼被抓了?”
“江师兄去怡香楼被巡查弟子当场逮到了!”
“江师弟去怡香楼和巡查弟子翻云覆雨?”
“江逐月去怡香楼本想和巡查弟子翻云覆雨,被花魁撞破最后三人成行!”
屋内,江逐月趴在檀木桌上,抱着瓷白细颈瓶怔忡,花瓶里的梨花被揪了大半,露出光秃秃的梨枝。
“我有那么不堪吗?”江逐月漫漫岁月被捧着长大,却被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骂得狗血喷头,不由大受打击。
砰——
江逐月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