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表面上的和谐,在他年少无法提出任何异议反驳的时候,梅筠都想要的都得到了。
她还想用虚假的母爱博得他这个继子同等的爱?
没有人相信的。
“你父亲焦虑,是因为你家大堂哥越来越出色,他担心会影响股份和遗产。可不论怎么争,现在还都是秦家的。如果和贺家联姻,梅筠的野心就是不可控因素。”
贺霆云看在秦家大哥的面子上,好心提醒道,“下次长点心眼。如果分不清别人的虚情假意,就少去。”
秦贺两家走得虽近,但那两位秉持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在世家至交面前依旧装模做样地粉饰太平。贺老爷子也同样有傲气,所以宁愿对贺霆云发火,也不肯让外人知道大儿子家里的诸多龃龉。
只有贺霆云不在意。
一旦触及到他的底线,即使是丑陋的伤疤,他也会用力掀给别人看。
“抱歉,我不知道。”秦雅聆感觉世界观被颠覆了,温柔端庄的梅阿姨怎么会做出这种挑拨离间的事情来?
“要不香水我还给你吧?”她有些恍惚道。
“你喜欢就接着用吧。”贺霆云转身,“但是别和我们扯上关系,之前给谁说过,自己去澄清。”
秦雅聆落后一步,去卫生间整理了一下头发和妆容,回到包厢,只见祝予凝靠在门口,一脸凝重地拉住她:“香水是怎么回事?”
“有点误会,一言难尽,晚上你来我家再说。”秦雅聆按了按眉心,往包厢看了一眼,“怎么空了,他们人呢?”
“前台说,夏夏送他的礼物到了。”祝予凝下颌一抬,“这不,都跟着贺霆云下去看礼物了。走吧,一起去看看,多难得啊,这辈子能起贺霆云的哄,看他的热闹。”
秦雅聆挽着祝予凝,轻声问,“你上次说,临江仙是个软软的甜妹?”
“长相的话,是的。性格也挺好的,就是那种团宠,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很喜欢她。”祝予凝说,“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秦雅聆担忧地皱起眉,按着祝予凝的手,“我现在担心,咱们的软妹小偶像万一被婆婆欺负了怎么办?”
“用不着咱俩操心,难道贺霆云是吃素的呀?”
祝予凝打趣完,看见朋友们都聚在门口,哄闹声此起彼伏,随便喊了一个人:“什么礼物呀?这么兴奋?”
“顶配的红色限量超跑,国内据说就两台,一台在赵哥手上,一台在这里,后备箱里面塞满了黑色玫瑰。”
另一边响起轻佻的口哨声:“又是送车又是送花,不知道还以为咱们哪个哥们哄妹妹的手段呢。”
“没想到这种待遇轮到我们贺总头上了。”
“……!!!”
祝予凝透过这群男人的肩背,看到一辆流光绚烂的跑车停在外面,贺霆云成熟的衣领。
她和秦雅聆对视了一眼,忽然想到高中时代的贺霆云。
比起现在的沉稳内敛,更多的是张扬与狷狂,学校里人人都知道红色是他的钟爱,亮红色球鞋,深红色的球衣,山地车也是漂亮的红。
不知道从哪天起,他提前走入成年人的世界。
整个人也被染上了黑白灰的色彩。
如今他一身暗色站在红色超跑前,身形竟隐约有些颓然,仿佛那个甜甜的女孩,跨越了漫长的时间,给曾经的少年送上了一份迟到的礼物。
贺霆云没有周围看热闹的人那样兴高采烈。
他想起那天在赵慎舟的俱乐部,从监控里看见她蹲在跑车前,一个人发呆,想到车队小孩复述的对话,想起她违心地对对方说自己喜欢红色。
他知道她不喜欢红色,也知道林江喜欢红色。
但是他忘记了他自己。
贺霆云从黑色玫瑰花丛里拿起贺卡。上面是她的字,难得把鬼画符写得人能认出来的正经。
——“谢谢你的碎冰蓝,还你不枯萎的。”
他蹙起眉,电话却适时响起,他在众人的哄闹声中接起,冷着脸坐进车里,关上门,将那些嬉皮笑脸的纨绔关在外面。
她的声音淡淡响起:“收到礼物了吗?”
“嗯。”贺霆云应道,“花了多少钱?”
“你给我买的衣服包包加起来,应该差不多吧?”席夏说,“这不重要,收到就好。”
贺霆云指尖微微蜷起。她的态度好像……在还清欠他的所有东西似的。
“你现在在哪儿?”他问,“下午你怎么安排的,我去找你。”
“我预约了遥山球场,包场。”
遥山球场,是他第一次带她去的高尔夫球场,这些年她为数不多能写出满意旋律的地方。
巧合的是,它是全宛京冬季封场期最短的一家俱乐部,正好在他生日这天开场。
席夏看了一眼预约短信,苦笑。
好像她满怀期待着所有提前做的准备,都是为了离开做准备。
“我想我们有足够安静的空间,来讨论一下离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