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荣,一派暖色,他们的生活恬静,欢乐。
可是,这种祥和,很快被打破。
…………
“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山中灯火彻明,人声沸扬。
小院子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诸位……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祝欢刚开口,就被人攥住了手腕。
锋厉的指甲划过她的柔荑,留下深深的红痕。
“什么误会?你这个妖女!还不快随我去国师大人那里!”
“什么?”
另一个士兵模样的人啐道:“跟她废话什么?带过去就是了!快点儿的,老子还要回家睡大觉呢!”
“……阿姐?!”扶舒寻声从房内出来,一见祝欢被围住,急急跑过来,也忘了自己并未穿鞋,“不许欺负我阿姐!”
“哟,这还有个小的呢?不会是个小杂种吧?”
有人偷伸出脚,扶舒没注意,一下子被绊倒在地。
尘灰洋洋洒洒,他们捂住口鼻,满脸嫌恶:“真晦气!”
“这小杂种要带走么?”
“国师只说了将这个妖女带回去,剩下这个丢了罢……被狼吃了才好呢。”
“…………”
叩神台。
大片大片的青雾压摧城府,天边金光淡淡,薄云淡彩。
祝欢被绑于台中神柱之上,身着黑金龙纹祭服的青年一剑指她,底下,乌泱泱的人潮拥挤。
“苍生有命,天伊为道。汝乃明安遗民,妄图算改天命,逆转天道,搅毁吾承元盛世,实乃离经叛道,祸国乱世。”
我没有。
祝欢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们都不信任她,因为她是“罪人”。
“国师大人,请快些处死她吧!”有人在台下喊道。
国师闭了闭眼,再看向她时,瞳孔变成了金色。
他挥剑在空中作符,金光起承流转。
“吾以天道之名替天除害,妄摧国运之祸惩,汝将入永世轮回,不得超生。”
“焚!”
霎时,金符成绛红色,凝散成细雨,临至处燃起片片大火。
浓烟喷薄,呛得祝欢眼眶发涩,火舌燎过她的红裙,烧在身上,却并无痛楚。
她已经痛过很多回,并不会再痛了。
只是等死的过程很漫长,她恍然记起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没有采茶,没有喂鱼,没有栽花,昨夜扶舒托她要的小泥人,她也还没有做好。
扶舒……扶舒。
只怕是要苦了那孩子了。她想。
阿姐对不起你啊,扶舒。
你一定要好好的,倘若有缘,日后我们定能再见。
她缓缓闭上了眼,周遭一切沉寂。
“阿姐!!!!”足矣破碎。
…………
祝欢猛然睁开眼,古木雕花样纹映入她眼帘。
祝欢起身,有些头疼。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忽推了推她的手,低头一瞧,才发现是云折。
“云折。”她的眉眼温柔下来,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吱吱吱!”她忘了,云折不可以说人言。
虽然她听不懂云折的话语,但并不妨碍她们的交流。
“你想要这个?”腕上的金铃铛。
“吱吱吱!”想要!
“喏。”取下一只,用红线穿了,挂在了云折的脖子上。
轻轻晃一下,云折的耳朵也就摇一下,摇头晃脑甚是可爱。祝欢忍不住亲亲它的脸,道:“你啊!”
眨眼间,云折的狐耳变得通红,尽力缩进祝欢的怀里,窝成一小团,不敢看她。温度滚烫。
好在它的毛发本就绯红,再红一些也无妨。
祝欢抱着它,目光被书案上摆着的一只檀色木盒所吸引。
她拿起木盒,下面垫了一张纸。
“阿姐亲启:近日魔尊重出人世,帝君命我暂代小战神职位,辅重光战神巡守四方。时间仓促,故匆匆书信一封。愿阿姐平安喜乐,顺遂无忧。扶舒留。”
木盒中盛着一尊小巧玲珑的冰雕,整体通华萤透,澄澈分明。面上神色淡淡,眉目柔波,仿佛不曾沾染世俗人间的仙祗神明。
“这孩子。”语气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