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有阴沉之意,修长的指节拎着烧炭的钩子,并没有同她搭话的意思。
姐姐这是在生气吗?
“姐姐,君侯府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央央还以为你出事了,真的好担心...”
姐姐仍没有要接茬回话的意思,依旧冷着脸,却将一杯温热热的茶放在了她的床边。
“你可是因为扮成了男子才混出来的?”苏令望从被窝下面伸出了一截素白的手腕,将那杯热茶捧到嘴边抿了抿。
姐姐还是不理她。
分明她都同菩萨许愿了,只要姐姐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她便再不为着那日早上的事同姐姐置气了。
这可倒好,姐姐一回来便一个笑模样也没有,冷着脸也不理她,反倒像是为了什么事情与她置气似的...
这样子...这样子加上这么一副扮相,细细瞧,倒真是有点像个要发脾气的男子一般!
想起她爹发怒的时候,与平日里判若两人,除了在府中发疯见什么砸什么以外,连平日里宝贝的什么似的乔氏也跟着一起骂...
想到这里,苏令望悄悄摇了摇头,转过身去面冲着墙,攥着怀中的小被子躺了下来。
她缓缓地将手移到了自己隐隐作痛的小腹之上。
她的小日子是过去了的,这样的腹痛,应当是她方才跑出去没有穿鞋子的缘故...
想到从见面到现在,姐姐同她讲的唯一的一句话,便是起方二人上楼的时候,姐姐吼她,说她光着脚未着罗袜。
那样凶。
可是,可是她也不过是着急...
着急想要去找姐姐。
想到这里,苏令望将头在枕间埋得更深,待察觉到颊上湿意的时候,她才悄悄抬手抹了抹泪。
屋中真暖,也真安静啊。
方才还有些姐姐在那里烧炭的声音,现在连那些声音都没有了...
“姐姐...”
苏令望从被子中探出头,小声地唤了声。
果然没有回答。
姐姐是不是走了?
也对,她并不似自己一般,托着这一副病弱的身子,没有马车去哪里都走不远。
姐姐那样的好身手,连好些男子都不是对手,她想去哪里,自然都是可以的。
也许,她还要回去救她的那个朋友呢...
苏令望鸦睫抖了抖,眸中水意更深。
魏九清倚在那小桌边,盯着炉中的碳火,见被子里小小的那一团一动也不动,只当她是折腾了一通,累了、睡了。
原本在江南那两年,苏令望的身子已经好了大半,只是回京折腾,加之她自己偏耍那些逃婚的鬼主意。
短短两个月,便又有了回旋羸弱之势,她自己偏就那么不知道爱惜。
此时,屋外的木楼梯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步伐缓弱无力的,定是崔牧之那吊书袋小儿了。
果真,门外传来了叩门的声音。
“央央,药煎好了,你快起来吃药吧。”
崔牧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便听见门打开来,有人走进房中的声音。
苏令望在那里装死,一动也不动。
吃药,又吃药,净是些苦药。
不吃。
气氛僵凝。
“给我。”
一个声音不适时地响起。
语气不耐。
苏令望一惊,这分明就是个男子的声音,屋中除了牧之哥哥哪里还有什么旁的男子?
她猛地转回身去,却见阿青姐姐正从牧之哥哥手中拿过那盛着药的瓷碗。
崔牧之也愣在那里,满面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