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弱点,无力挣脱别人的设计。等他不再有所期待的时候,反而清醒了不少。
□□的疼痛比心灵的折磨还是好对抗一些,除了腿不健全,至少其他方面他像个正常人。他不用担心自己发疯杀人,也不用担心自己挥剑砍伤自己。祖母和父亲也不会时时要过问他的状况,时时不得心安。
“我倒是愿意费这个心,还望你别嫌烦。”程远说道。
他这些年想好好关心这位老朋友,却总被拒之门外。前几年他还小,初上战场,胜了几次,便一心只想与好友分享战果。却不曾想过谢景延的心情。谢景延对他的热情冷眼相对,他只当谢景延小气,只当他不愿看自己立功。事后想来,程远也深深自责,责怪自己不懂好友的痛。后来,他所到之处,只要听到有善医腿疾之人都要请过来,得了方子也快马加鞭送回奉安。
“那有劳了。”
二人谈话间,走到了樊楼跟前,将马递给小二,便上了三楼雅间。
樊楼有一些人认出谢景延,见他身旁跟着程远,不由奚落道:“哎呦,这程世子是稀客啊,我们平王爷是有什么好事?”
程远冷哼一声不做回应。
因为他现在与二皇子走的近,与谢景延相熟之人便觉得他攀附强势,谁强就跟谁好,说他早忘了曾经谢景延是怎么提点他的,对他经常是冷言冷语,阴阳怪气。
谢景延看了那些人一眼,不再多言。他平时癫狂无形,严肃起来却又十分震人心魄,几人见状适可而止,笑着闭了嘴。
“你今日找我所谓何事?”来到三楼,谢景延一坐下便开门见山问道。
“你和融玥的事。”程远说完看着谢景延,想从他的表情里获取一些信息,除了冷漠却一无所获。
“我和她今天第一次见面,如你所知。”谢景延平静说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喜欢她?”程远受不了他这不冷不热的样子,直接问道。
“算不上。”谢景延依旧平静的答道。
“那你为答应何娶她?还立了誓?”程远看着谢景延,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
谢景延挑眉看了程远,他倒是没见过程远如此急躁的样子,下一刻似乎全身的毛都要炸起来。
“我祖母的意思。”谢景延答道,“倒是你,你为何如此在乎此事?”
“你明明知道。”程远有些不甘的说道,他这位老朋友怕是早就把他的心思看穿,却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来看他出丑。
“我不知道。”谢景延心中虽想虽已得到证实,却还是觉得让程远自己说出来更有意思。
“哼。”
“你不说,那我喝了这酒就告辞了。”谢景延双手环抱在胸前,若有所思得看着程远。
“我喜欢她,我想娶她,你若是不喜欢她,能不能放了她?”程远饮了一杯酒,看着谢景延坚定说道。
“哈哈。原是如此。”谢景延往后靠了靠,笑着说道,“可她似乎并不喜欢你啊。”
“不是的,她。。。”程远一时语噎。
他不想破坏融玥的名誉,又不知道该如何表明融玥的立场,从今天的种种看,她似乎确实没流露出对他有太多的情意。
?
“就当我听懂了。那你先前为何没娶?”谢景延继续说道。
“我就问你,能不能放了她?”
程远此时有些讨厌谢景延这副看穿一切等他坦白的样子,他没有脸面说出他因为母亲的否定让他失去先机。
谢景延收起笑脸,表情逐渐冷淡下来,他也不喜欢程远此时的样子。
“程远,不论你与她到底如何,因为你母亲也好,因为你自己也罢,你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了,放弃便是放弃了。”
“我没有放弃过,只是时机还没到罢了。”程远不甘心的说道,“可你并不喜欢她,你娶谁都一样,不是吗?”
“那又如何?本王是不喜欢她,但我既然应了这婚约,就不会让她难堪。我退了婚,这天下还有谁敢娶她?你吗?她被我退了婚,你便有了希望?别太天真了。”
谢景延有些失望,在他昔日的好友的眼里,他谢景延无非也就是一个名誉全无的荒唐人。他这种人即便退婚毁约,皇帝也不会怎么样,世人也不会怎么样,对一个他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期待呢。
“可你娶了她,我与她便再无可能。”程远心痛的说道。
“你与她早就没可能。你现在的坚定,在白日我可是一分未见。你只敢对我说这些,因此她不回应你。你以为她还喜欢你?我觉得未必。”
“你胡说。”程远被谢景延戳中痛处,愤恨的看着谢景延。
“哼。”谢景延冷哼一声,不屑的笑道,“你也未必就有多喜欢她。”
“谢景延,你不要太自以为是。”程远忍无可忍,他对融玥的喜欢在谢景延的嘴里如此一文不值。
“是吗?你可知,若我当真是你想的那般荒唐不羁之人,听你诉完衷肠,我可以杀了她。”
谢景延说完饮了一杯酒,起身离开,他原以为昔日好友还能把酒言欢,不过是让他成全一番。哈哈,倒是他想多了。
程远怔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有些火辣。
何时他竟然与那些人一样,只把谢景延当成了那般荒诞不经之人。他即想让好友不顾名声的帮他,反正他名声已经坏透了,多一项退婚又何妨?又想让好友理解他和融玥的难处,成全了他们。
可是,若他真的那般荒诞,得知未婚妻心中有其他人,岂会善罢甘休,他可能护得住融玥?若他真的念及旧情,成全了他们,他是否真的有能力娶了融玥,不枉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