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记混，就是不适合我。”
“这么说也是啊，不是每个人的学习方法都相同。但是，我们只有这个教材能讲呢。”
“要不您随便教我一些单词和句子吧，我再把它们制成图画卡片。就可以常常拿出来看了，这样子一定可以。”
“啊，随便教吗？有点儿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呢。”
“哈哈，老师也有难住的时候呀！”
“好吧，想到什么就教你什么好了。真是的，毫无头绪……”
“我问您好了。嗯，我想知道‘白鸟’，天上的‘天鹅’怎么说？”
“Cygne。但不是天上的，天鹅你没见过吗，是在湖里的。”
“像孔雀一样？陆地的。”
“嗯。孔雀是‘Paonpaon’。”
“怎么又都是动物呀。‘暴风’呢，怎么用法语讲？”
“这个很简单，和英文一样：‘Cyclone’。”
“好，我记下来。‘台球’怎么说？宪章总让我去跟他玩哩。”
“‘Billiards’，和英文一样的。”
“是吗，‘台球’的英文我也没有学过呢。还有什么好玩的，用风发电的风车怎么讲？”
“这个有点儿生僻呢，老师要看看字典。是‘éolienne’，还有‘Moulin’，荷兰风车坊。巴黎的红磨坊剧院你知道吧？就是它：Moulin Rouge。”
“原来老师也有不知道的。‘公路’呢？窗户外面的‘公路’怎么说呀。”
“‘Chemin’，‘路’和‘路径’，可以泛指各种道路，像学校外面这种不大不小的路用它最好不过。‘Chaussée’是‘路面’，‘Route’可以表示汽车通行的路，就是连接着城市不同区位的那种公路。‘街道’是‘Rue’，西班牙语也是用它，还有林间小路‘Sentier’，以及贵族使用的‘Voie’，代表城堡里的道路。‘大道’你肯定知道的，英文的‘Avenue’，‘Avenue des Champs - Elysées’，你想问哪种‘路’的法语呢？”
说完这一大堆，大岛厚佐抬头看了看凌波瞳，凌波瞳虽然把它们都分别记在了卡片上，但是却是一副云里雾里的神情。大岛厚佐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按照门类教学了，于是他蹑手蹑脚地像是宽慰自己似的安抚着凌波瞳。
“第五大道！我知道的，等我到法国了，假期也要去纽约看一看。”
“是的，‘香榭丽舍’。它和平假名的发音差不多。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已经学了很多单词，都记下来可不容易呢。”
“别担心，我有自己独创的卡片记忆法，下次老师来考考我。另外，补习费用记得想好了告诉我，不然就按两倍的给您，但是我不知道老师您现在的工资是多少哩。”
凌波瞳收拾好自己的笔记，提起了牛皮小书包和大岛厚佐道别。凌波瞳脸上的灿烂笑容，好像任何事情都能化干戈为玉帛。她与真由美郁郁寡欢的性格还真是迥异呢，凌波瞳只有二十岁呀，大岛厚佐拿她们两人做比较有些自责。按说凌波瞳差不多过了发育期，可她的身高却比星野真由美矮了近十公分，上、下半身的比例各占了一半，显得滑稽。
等到凌波瞳离开，大岛厚佐终于又可以准备测验习题了。真由美回父母家了，所以大岛计划在学校度过他的整个下午，时间是提前安排好的，可此时却没有了看书的耐心。
他想不急一时，去外面喝上一杯再回来也完全来得及，顺便可以把公文包放回自己与真由美的住处。大岛厚佐每天出门都夹着公文包，来到真由美那儿才把里面重新塞进法语教材，下班以后又把它们拿出来放好，再回他与妻子的家。大岛厚佐倒不怕真由美的事情败露，外遇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的谨小慎微只是因为自己瞒着妻子失业的事。谎言一旦开始，就不得不一个接一个地圆。麻里不爱介意这些，索性不如一字不说，反倒和她讲了，她又会开导自己，让大岛厚佐更加愧疚。
在街上游走的大岛，有种监狱里刚刚放出来的自由感。他迎着下午的闷热、干涩，不知怎么拐了两个弯就走到了长伏的柏青哥店。
游戏厅内，聚集了众多无所事事的中年男人，他们面无表情地坐在弹珠机前，一个人突然使劲地拍打游戏机，嘴里嚷嚷着脏话。大岛厚佐见怪不怪，他原先遇到真由美以前也是这么天天度日的。家中的游戏机好久没玩了，两个儿子是不是趴在游戏机前的榻榻米上继续通关战舰游戏呢？周末应该陪陪儿子，还有妻子麻里，近来的确有些太把时间倾注在真由美的身上了。
打了几局弹珠后，大岛厚佐觉得无聊透顶，心想机器远没有真由美好玩。他不想再与这些闲人为伍，丢下剩余的几枚游戏币在弹珠机的操控面板上便离开了。大岛厚佐想去喝点酒了。
靠着矮墙的小路一直走，经过一根皱巴巴的电线杆，上面贴满了不同颜色的宣传单。最上方的一行是四五张重复的粉色电器维修广告，中间是已经被人撕掉一半的大江健三郎《万延元年的足球队》讲座海报，再往下方看去就是很多七七八八的手掌般大小的牛皮癣贴纸，什么佛教宣传、电话女郎、按摩店的招贴应有尽有。
斜对面，是一个用扁担挑着两个酒桶的壮年商贩。他蹲坐在一块木基上，拾掇着锅底的炉炭，看守着甜酒的余温。这种飨醴，在大岛厚佐小的时候，只是在冬天才会兜售，如今一年四季都有人卖。没走几步，又是稻荷寿司饭的摊位，店家手里握着一柄蒲扇非常有节奏地摇晃。江户时期开始兴盛的街边摊贩，在大城市越来越鲜有了，大岛厚佐看没有客人光顾，就随便买了点儿吃的。
两个摊位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