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居茶楼。
王钦喝了一口茶：“杨将军今日不喝酒吗？”
杨嘉树：“待会要回军营，就不喝了。”
寒暄了几句，王钦接着说起正事：“王爷答应调拨人马。恐怕将军即日便要启程了。”
杨嘉树从容地嗯了一声。
王钦不禁在心中感叹年少轻狂，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似乎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只是后来被现实扇了一耳光。
他忍不住劝说：“泰州城并不好攻，江护本人勇猛非常，再加上丧子之痛，杨将军此去万万不可轻敌。王爷那边……”
杨嘉树听着听着，往茶楼外面看了一眼，这一眼望过去半天没收回来。
王钦注意到对面的少年眼神飘到外面，不动了。怎么了？
顺着少年的目光，他看到了两个姑娘。原来是少年怀春，王钦好笑地想，但他再定睛一看，两个姑娘分明是王爷的嫡女和庶女！
莫非那句把王爷当岳父看不是玩笑话？王钦狐疑,“杨将军的心上人难道是二小姐？”
王钦的猜测让杨嘉树回过神，他不可思议：“王先生为什么这样想，会觉得是她？”
“王某前日在王府遇到了二小姐。她对杨将军似乎很是欣赏。”王钦觉得应该是爱慕，但他换了一个委婉一点的词。“言辞间大有我和将军应该在一起共事的想法，刚开始我怀疑我们那天的谈话被人听到了，但看她的样子……”看她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样子，王钦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况且，“王爷那边还答应了调兵。”如果林崇召知道了，恐怕现在不会这么风平浪静。
“王先生想多了。”杨嘉树直接否认，“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王钦示意他请便。
杨嘉树出了门，径直往街上走。
王钦若有所思。
……
林月在是在路上遇到的林楚，听见她要去逛街，表示要一起。
大街上不是她的院子，她难道还能说不吗？林月只好点头。
“听说昨晚姐姐院子里进了贼，姐姐没事吧？”
“没事，吴姨娘搞错了，没有什么贼。”
“我今早才听说这个消息，姐姐没事就好。”林楚顿了顿，又说：“姐姐这几日见过杨将军吗？”
“没见过。”林月转过头看她：“你见过？”
“见过几次......”林楚话还没说完，话题中的人出现在身后。
“是她单方面纠缠我。”杨嘉树委屈抱怨：“小月亮，你可不要误会我。”
林楚：……说到就到啊，果然不能背后说人。
在林月面前可不能暴露，她强行挽尊：“杨将军说笑了，我和将军不过是偶然遇见。谈何纠缠。”
杨嘉树无语：“……在军营门口偶遇？”
林楚尴尬地笑笑，林月觉得不能任杨嘉树这么怼天怼地，忙打圆场：“好了好了，现在就是偶遇了。”
杨嘉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也不纠结，转眼高兴地说：“小月亮，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
“随便逛逛，你自己去忙吧。”林月委婉拒绝。
杨嘉树：“我不忙。”好不容易遇见，哪里能轻易走掉啊。
林楚：？我去找你的时候，你说你忙死了！狗男人！男女主果然是天生一对吗，她是不是要放弃，另谋出路？世道一乱，谁能庇护她？林楚动摇了。
见杨嘉树执意不走，林月干脆走进一家胭脂铺子。不出所料里面全是女孩儿。
总该有点不好意思吧？林月偷偷去瞧杨嘉树，只见他阔步跟着进来，好奇地左看右看，看到林月偷瞄他，疑惑地眨眨眼睛，随即羞涩地笑了。
他俯身凑近林月，小小声说：“小月亮，又偷看我。三次了。”
这个人！林月咬咬牙，就不该和他说话！
杨嘉树还不依不饶的，“上次说要和你算账，我都忘了。这次我要罚你。”
罚她？“你要干嘛？”林月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们，杨嘉树人高马大本来就显眼，更何况两人凑得还近。她脸都白了：“你不要乱来，这里这么多人。”
杨嘉树轻笑一声，逗她：“罚你以后都看着我。”
他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要是以后小月亮选择了别人，自己可能会做出让她伤心的事，但他不想让她伤心，所以他又强调了一遍：“只看着我。”
林月不知道这一瞬间身边的人冒出了怎样阴暗的想法。
她遗憾，为什么耳朵不能闭上，要听他说这些无耻之言。
她假装看首饰，不理他的胡说八道。
店里伙计过来介绍，林月兴趣平平，她本来就没打算买东西，现在杨嘉树站在这儿又太引人注目。对老板说了句抱歉，她走到林楚身边，问她：“你有要买的东西吗？”
“没有。”林楚摇头，她没有那么多银子，府里每个月只给固定的份例，不至于克扣，但也不容挥霍，她想多攒点银子，为以后做准备。
“那我们走吧。”
林月走在前，杨嘉树亦步亦趋，比春雨和夏荷还跟得近。
他低声问：“你的丫鬟没问题吧？”
林月明白他担心什么，摇摇头，“没事，我都解决了。”
两人慢慢走着，少年时不时低头看他旁边的姑娘。
林楚缀在后头想，原来看见喜欢的人眼睛真的会发光，不是文学的夸张。
她没喜欢过什么人，更没有那个时间，一直以来生活忙忙碌碌，停下来反而会焦虑。
当然生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