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时分,阳光如金洒落于皇城古道,将皇城勾勒出了极致美。
鹧鸪啼鸣而过,声声如泣,净是凄然之象
一别数月,我终是再一次的跨进了这楚国公主府的大门。
公主府里,牡丹遍布于公主府内,牡丹的香味扑鼻而来。
此间正是七月时节,本该是牡丹凋谢之季,但这公主府里的牡丹非但没有凋谢之意反而更加的娇艳。
楚国公主自幼尤爱牡丹,不爱其他。
牡丹,花中富贵者也。
亦如她的地位一般,从出生起便注定了公主的一生,受尽圣上宠爱。
自公主走后,这里的下人便少了不少,只留着几人在打理花草。
他们见了我,自然是不陌生的,他们耳语道:“快去禀告洛大人,许太傅来了。”
才不过片刻功夫,就见一身青衫的洛离便从那亭子后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锄头,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泥土,长衫及地,青丝用木簪挽起,长袖挽至臂弯,额间还冒着热汗,应是才出地而来。
洛离将锄头递给下人,又擦了擦额间细汗,眼里流露着欣喜之意。
“许大人,你们回来了?公主呢?”
洛离连忙问着我,目光也朝我身后移了过去,应该是没有看到公主的身影,所以有些失望。
“公主呢?”
洛离拉着我的手,焦急的再一次问道。又见我抿唇不语,他的脸色也苍白了。
我淡淡的扫了洛离一眼,瞧着他此般模样,对他也多了几分失望。
如此无能之人,如何能护住公主,如何能给予公主一世安然?
我拂去洛离的手,嘲讽说道:“洛大人当真贤良。只是洛大人可能不知楚国公主已经深陷敌营了,祸福难料。”
听闻公主身陷敌营的消息,洛离的脸色更加白了不少,眼眸中也有着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洛离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看了一眼打理花草的下人涌过来的目光,洛离见了便带着我来到楚府的前堂里,吩咐着下人奉着茶水。
“公主深陷敌营,祸福难料。”我淡淡的说道。
洛离端着杯子的手一瞬没拿稳,杯子咕咚一声滑落至桌面,又是哐当一声在地上碎成两半。
我见洛离如此失态,心里也恼火了起来,也是拂袖将其余的杯盏扫至地面,碎了一地,骇了洛离与那些下人许久,下人想上来收拾,我立即喝道:“你们下去!”
看着下人逃也似的走出大门,我扭头去看洛离,讥讽道:“洛大人当真是越活越像一个男宠了呢?只是若是公主不在了,你还能安然么?”我嘲讽的看着他,果然他的面色忽青忽紫,交相辉映。
“你到底也是一国宗亲子,怎甘沦为男宠?怎甘让一个女子去保护你?”
“许大人是何意思?”他的脸此时已经涨的通红,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
“呵,是何意思?洛离你还不明白吗?公主身在敌营,不知福祸。而你却在这里整弄花草,做一个望妻郎,你说你如何能护她?!你羞也不羞!”我冷哼道。
“你说什么?”洛离压低着声线,似在隐忍,我闻声看去,只见他捏成拳头的手及肩膀也在抖着。
终于,洛离一拍桌子,跨过桌子冲了过来,拎着我的衣领,一手举着拳头对着我。
我抬眸看他,呵呵笑着:“你当真以为太女登基,曹明光一党就会安然放公主在这世上?你当真以为公主的性命就无虞了?曹氏权倾天下,那宋拟筠小小年纪便露了野心,身后有着杜明光,而公主呢?他有什么?就凭朝上那宋王陆荣四位老臣?如今也不过是空壳罢了。”
“谁都知道,先帝当年最宠的便是身为太女的拟柔公主,若不是我……”我噶然顿住,转言又道:“若不是当今陛下仁慈,公主恐怕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吧。”
正是因为圣上最宠的便是拟柔公主,所以曹党更是视公主为眼中钉肉中刺。
现下又有拟筠皇子,公主的安危便又多了一分。
洛离黯然,松了手,他怅然说:“许大人所说的我自是明白,可我已远离朝堂许久,此时恐怕……”
“如大人所言,拟筠皇子年纪轻轻便有野心,其实拟筠皇子也来找过我,欲拢我之心,掌控楚国公主。”
洛离浅浅的说着。
对于宋拟筠会来找洛离,我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但是又仔细一想,洛离的母亲是陛下的姑姑——魏国大长公主,父亲是洛氏侯爷。虽然是外姓侯爷,到底也是一国之候,皇亲国戚,势力也不容小觑。
“自那时起,我便知拟筠皇子不简单。”洛离说着,复而捡起地上的碎片,凝视片刻。
“对于朝政之事,我本就不喜,若不是阿娘将我送进朝堂,恐我此时也不在此地。也不会遇见公主,更不会与大人你相识。”
叮当一声,洛离将碎片扔进托盘里,又道:“大人,你可知公主其实也不一定会喜欢那权利的,你一味的将自己的意愿施加在公主身上,你可知她会承受不了?”
“说来,你与先帝是一样的自私。”
“男宠又如何?若能与公主相依到老,我宁愿男宠。”
“不过……”洛离看向我,他的眼眸里的柔情换做了刚毅,他说:“若有人危害公主,我定不会束手放任。”
“那权利,若是公主想要,我拼尽一切都会为她夺来。”
第二一日,早朝散后,我留于太和殿侯着拟安,她一出殿门,便看见我,疑惑的问道:“师父?”
我点头,于是拟安便邀我去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