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去拾起桌案上尚存的薄酒,入盅一杯,再至她身前。
“今日是陛下的昏礼,臣再此借以薄酒,祝陛下与娘娘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我缓缓屈膝在她面前,将那贺酒递至她面前,语气也未懈怠。
拟安神色果然又暗淡了一些,并不接过我举起的杯子,视线若无神的落在我淡然的脸上,不哭也不闹了,似已经接受了结果。
许久后,在烛火快要泯灭的时候,她才弯腰颤着手接过我为她斟的贺酒,扬首一饮而尽。
“对不起,是朕错了。”她说。
“叮咚——”一声,酒杯应声落地。飞雪里,她的身影渐去渐远。在隐去的黑夜里,再也看不见。
拟安走后,我才敢松懈伪装起来的虚伪。
半夜里,风雪如雨一般淋漓,酣畅的飞舞在黑夜里。
我又立在那早已覆满霜雪的台子前,扬首观看着无尽黑夜里缠绵的飞雪至天明。
天明破晓时分,更夫打更,唱报时辰,我才惊觉,我竟然在这里站了一夜,安子也在内阁守着我一夜。
天色大白之时,风雪似有收缩之意。
“雪……停了。”
我微微轻叹,收回了有些红通的眸子,侧眸视着垂首不语的安子 ,微笑说道:“今日是陛下大婚第二日,禁中少不了热闹,你也去吧,不必守着我。”
安子似有犹豫,踌躇半晌,无奈感叹:“大人……你……这是何苦?”
我摇首并不做回答。
安子离去后,我又将自己关在寝阁里,浑浑噩噩之中,度过了看似漫长,实则短暂的三日。
这一日,正值上政时辰,我换好公服,准备踏上去往禁中的马车。忽见,从小巷里疾奔出一队人马,拦在我的车马面前。
“许太傅……陛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