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耳朵,似贴在烙板上烤。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殿下,小的给您泡了茶。”
阿来端茶进来,便见脱了衣袍的主子,和衣衫不整的蒋年年,两人转过头直直地盯着他。
“殿下许是字写久散步去了,小的待会再来。”他转身一溜烟没了人影,门再次被合上。
高纬脱了衣袍扔给她,挂在蒋年年头上似个女鬼,人赶紧转身,一掌叉腰,一手摸着鼻梁,他抬眉,屏风上竟还有她穿衣的身影。
“殿下?”她弱弱地问,声音小小刺激着他的耳膜,顿时打了个激灵。他转身轻咳一声,“何事。”
她穿着自己的袍子有种说不出的怪异,袖子稍大,盖住她的手,袍尾直直拖地,显得她更娇小,“这袍子还要还给殿下吗。”
“随你。”他漫不经心道。
见她转身掀开帘子往屏风走去,他视线移她而去,忍不住问,“你干什么。”
她回眸嫣然一笑,锁珠脆响,“奴婢去寻件外袍,现下日子渐冷,殿下莫要着凉了”
朱裙晃动,在屏风一角若隐若现,忽得那朱色探出盈盈一笑,“殿下你看这湛蓝的如何,殿下也该换着穿些亮色的。”
她虽嘴上问着,但实际自顾自拿着袍子走来,强行让他换上这件,高纬张了张口还是不说话。
他本想接过,却见她撑起外袍,拉起袖口。于是他伸出手任由她捯饬,细小的触感攀蜒而上,丝丝麻麻绕入心头,她绕圈又到另一边,最后又在他身前整理对边的衣襟。
高纬低眉,能看见她发髻上的珠翠,做工精致,看着比之前他杀人用的那支值钱多了,但他还是觉得那支好看,那支的桃花上有蝴蝶。
她身上换了种花香,不似从前沁人心脾,但也如秋水温和,他忍不住又问,“你不焚那个叫六神的香料了吗?”
蒋年年低低笑出声,细心抚平衣襟上的褶皱,“殿下,那不是香料,那是驱蚊的,它状如水,是喷在身上的,如今秋分蚊子都死绝了,我还用它做甚。”
他像是被嘲笑了一番,有些羞怒,但还是碍于面子,淡淡道了声,“哦。”
她理好衣服突然抬眉定定望着他,弄得他一时失神。
“殿下我出不去了。”
“嗯?”
她走向窗户,屋外晚霞如火,她眯眼不紧不慢道:“永宁殿如今唯有食盒可出入,奴婢日后便得待在殿下身边,日复一日。”
她转身,背倚在窗椽,望着眼前那人继续道:“我说过,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殿下,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如今只是开始,我会慢慢兑现承诺。”
那人迈步走进,将氧气挤出,那双狼眼直勾勾盯着她,他说:“若本王明日便是丧家之犬,若我流放十万里寒苦荒漠。”
他仔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尤其是那双眸子,眼睛最会骗人,可是她的眼睛很亮,又如一汪秋水。
蒋年年不畏,在斑驳的光里轻轻摇头,“不,殿下不会,我信殿下的野心断不容此发生。”她淡淡一笑,凝望着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就算是,我也会陪你一起走下去,看塞北飘雪,看大漠孤烟,你在哪,我便在哪。”
只听最后,他轻轻道了一个字,“好。”
蒋年年退下关上门,她望着血红的天,叹了口气。
你丫的最好别真给我流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