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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1 / 2)

苏锦娘盯着顺王半眯的双眼,典狱长抹了额头的汗水。

“四姑爷?是不是上次那个吟诗的?”顺王听到这句话转头问道身边的守备。

守备躬着身子道,却也不敢隐瞒:“是。”又神色惶恐地找补,“这女娘怕是被昨夜的事儿吓到了。”

这话顺王过了耳,但也没再停留,王室贵胄不理平头百姓的龃龉琐事。

守备心下却阴郁,这苏锦娘好口舌。上月诗会上,杨清一首歌咏边关将士的新诗初得顺王赏识,顺王心情大悦,当场就提了让他做皇子伴读,现在苏锦娘短短几句托词,不但将自己摘出去,还顺道让杨清栽了前程,好好的一枚棋,如今恐要生变。

景星赴听守备这么说,也忍不住笑了,“本世子瞧着也是,关得昏了头,说话不清楚。”他说话间仍旧盯着苏锦娘。

“给娘子们都放出去,市井巷里的提不动刀枪,杀不了人。”守备拂袖吩咐典狱长。

苏锦娘瘫软的身子有了温度,守备不会让顺王知道此事,不过她现如今放出的话已经让顺王起了疑心。

她是个懂进退的主儿,守备让了一步,那她便不会再继续自讨苦吃。

她不怕死,但是她也不想死。

冬夜风雪漫卷,衣角翻飞作响,纷飞碎玉洒了一地,寒意愈发逼人。

苏锦娘赌对了。

守备释放了她们,速度快得足够让顺王瞧见,她和女娘们相携出狱,一路无声,只余浅浅白雾凝在颊边。

一辆整备齐全的精致马车早就候在门口,骏马高大健壮,一仆掀起车帘,另一仆恭顺地跪成背踏,顺王单手扶着车门,斜眼看了身侧的景星赴,厉声呵斥,“混账东西,回了府去领罚。”

“父亲大人,受罚也不应该是我,喝酒去了。”景星赴大摇大摆地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身后的守备瞧见了这场景,直摇头轻“啧”了一声。

景星赴入了乌衣巷,远处的街道仙雾缥缈,一片纯净,他斜斜靠墙,在等人。

隆冬的夜亮得太晚,此时金陵皇城的第一声报晓敲响,南北大街上鼓楼依次敲响,此时是五更三点。

景星赴喟然长叹,“金陵什么都好,就是这每日的钟声着实恼人,还是关外好,一觉睡到大天亮”,说完还应景地打个哈欠。

报晓钟敲敲停停好几波,街上渐渐出现人影,巷口里做生意的开门纳客了。

灶下柴火蹭蹭窜的老高,抗冻的胡人大叔只着单衣,呼哧打着烧饼,刚出锅的芝麻脆饼,香气飘得老远。

书童揉着腹苦哈哈地问,“世子,我们在这做什么?”

景星赴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一点眼力见没有,去给我买早点。”

此时,他又想到了昨夜十里画舫的十二道家宴,不行了,他正了正身子,越想越饿,越饿越气,都怪那该死的刺客。

书童还在问胡人大叔,餺饦汤能不能打包的时候,那抹红色身影终于出现在乌衣巷转角。

景赴星抬起眼,把玩着苏锦娘的金簪,在她路过身侧时吊儿郎当开口,“苏娘子要做戏,也不提前与我商量商量,万一我眼拙没看出来,你岂不是白费功夫。”

苏锦娘和女娘们一路风尘仆仆,额鬓已有薄汗,红色嫁衣一路引得百姓回眸驻足。

她顿下脚步让女娘们先行,然后撇他一眼,冷冷讽刺,“景世子出身皇家胄贵,一口便能尝出我糕点与众不同,自是也眼尖得紧。”

书童这时候也赶回来了,景星赴闲闲接过芝麻脆饼。

苏锦娘一路下移,落在那金黄酥脆的金黄饼上。

“世子在关外莫不是日日啃树咽草,你这当街啃饼果然好颜色。”苏锦娘一脸嫌弃。

景星赴笑得更轻佻了,“也是,环境差了点。比不得苏娘子的十里船坊,更比不得你我昨夜银烛冷屏,把酒当歌。”最后四个字,景星赴咬一口芝麻脆饼,“咔嚓”一声酥脆饼屑掉了一地,让人恨得牙痒痒。

如此孟浪的说辞对未出阁的女子来说实在是过分,可声誉这种东西对苏锦娘来说半文不值,她充耳不闻地上前半步,伸手去抢他手里金簪。

景星赴反应极快将金簪塞回里衣襟内,囫囵开口,“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事儿我得去办。”

没想到他的无赖之举,苏锦娘收回落空的手,脸色一沉,“那就顺便问问他,何时还我银子。”那一眼清明凌厉,不染半分娇弱。

说完一扭头,苏锦娘簪子也不要了,直接走了,红衣映白雪,足印很快就被新雪覆盖。

景赴星瞧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嘴角上扬。

他翻身上马,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出了乌衣巷远离闹市,他敛去顽劣表情,那书童也一改刚才的文弱,策马紧随景赴星半步,压低声音道。

“世子,昨夜我们的人还没出手,那王冕就被人刺杀,也不知是从哪招来的仇家,我怕再生事端,就让兄弟们赶紧退了。”

“说点有用的。”景赴星手握缰绳,声音清冷克制。

“都是江湖草莽,像是□□,属下无能没查到背后之人,要不是昨天王公子宴请的边关兄弟功夫了得,他必定血溅当场。”

“我昨天要去十里船坊的消息都有谁知道?”

书童摇摇头,心道你张扬得恐怕全金陵都知道,不过这话他不敢说。

景星赴眉头微皱。

那么,昨晚的刺客到底是冲着谁来的?是王冕还是自己,十里船坊的东家苏锦娘在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今晚牢狱里那一套,可不像是做戏。

雪落无声,骏马鬃毛飞扬,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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