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地踏在路上。
“去查查那个苏锦娘,到底什么来路。”景星赴朗声吩咐。
“是。”书童应声,而后又支支吾吾,似还有话要问。
“怎么,金陵的温柔乡把你的男儿骨抽走了,回来不到月余,你是越发像那世家做派了。”
书童脸一热,粗声粗气抢白,“小的冒昧问一句,世子作甚非要找那王冕的麻烦,平白惹了一身骚。”
“吁~”
转眼间顺王府已到,景星赴从马上一跃而下,从怀里掏出腰牌挂在腰间,侧眸瞥了书童一眼,声线透着股少爷脾气。
“同是从边关归来,那王冕凭甚就宴请那几个无名小卒,他让本世子的面子往哪里放。”景星赴大步流星往里面走去,“事儿办不好,别回来。”
景星赴脚刚过门槛,转头又说:“对了,跑一趟守备府,将杨清欠银子的事儿告诉四姑娘。”
书童垂首行礼,他不解世子怎么还真的帮那苏娘子传话了。
这头,全然无知景星赴搅屎棍行为的苏锦娘,也带着娘子们回了十里船坊。
小姑娘一夜没睡,满脸倦容,见苏锦娘她们回来了,赶忙迎了上来。
昨天出事的时候,苏锦娘让小姑娘藏在她床下,因此躲过一劫。
家人闲坐,灯火可亲,进了船坊,苏锦娘鼻子一酸,忍了一天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女娘们无不泣不成声。
出去六人,只回来了五人,小姑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和女娘们一起抱头痛哭。
扶起掉落在地的鲤鱼灯,苏锦娘打量整个船坊,家具和桌椅都被无情掀翻,有的还被劈成了碎片,木头墙壁到处都是刀剑砍伐的痕迹,琉璃盏碎了一地,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下十里船坊得好几日不能营业了。
苏锦娘换一袭白色素衣,把刚褪下的红嫁衣递给小姑娘,“帮我烧了吧。”
小姑娘眼圈依旧微红,这嫁衣是东家不知耗费多少不眠夜,一针一线亲手缝制,她把到嘴边的话又吞回去。
东家太难了,不管是才情还是样貌,都是世间少有的女子,这些年独自一人扛了多少事,凭着一身傲骨支撑着整个船坊,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那个挨千刀的杨清,如今……
果然是高升第一剑,怒斩意中人。
苏锦娘端着脸盆,以冷水净面,再睁眼时已不见丝毫脆弱。
“玉娘无依无靠,唯一的家人都在这艘船上,如今她走了,我们该送她一程。”
女娘们流着泪齐点头。
“她的身份不宜过大操办”,她语气一转,“可寿衣我要买最好的,陪葬的珠宝玉器一样都不能少,就比照世家小姐的额度,从我个人的私账里出。”
想到枉死的玉娘,苏锦娘心口又涩又苦。
“生来平等,玉娘在我心里就跟世家小姐一样尊贵。”
想到枉死的玉娘,苏锦娘心口又涩又苦。
“这世间哪份什么三六九等,化作冤魂徘徊黄泉路不得安宁,我没办法替她编诗撰经诵生平,此举望她能有阴钱寻转世缘。”
这话让所有人都哭出了声儿,整个屋子回荡着啜泣。
泪珠在眼里流转,苏锦娘忍住不让它们掉下来,沉默须臾后,她轻声道,“权贵叫人迷失心智,高站云端的恶人瞧的上这十里船坊,今日之事,我要他们拿命来还。”
苏锦娘没有以德报怨的圣母心,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不着急,小黑账上,杨清一笔,昨晚刺客一笔,守备要灭口一笔。
来日方长,咱们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