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到膝盖，是稍微有点厚的粗麻布料。
赵若楠有个时期特别喜欢简奥斯丁，英式田园风格。她觉得粗麻布料比什么真丝都好看。
可有七八年了，她没穿过裙子。
风吹得衣服飘起来，袖子相互拍打，呼啦啦缠在一起。
放下小药瓶。赵若楠走过去，吸了口气，抓住卫衣右袖，翻过来。
袖内用白线绣了两个字母：LJ，J勾得很长。花体字。
她针线一向很好。没事干的时候就在蓝金衣服上绣LJ，尤其是校服。因为警校生老跑操，跑完流一身汗，万一蓝金穿错别人衣服，那也太脏了。
所以他每件衣服上，都有她的绣迹。
又一阵风，赵若楠视线一挪，突然注意到连衣裙袖口，也好像有字。
她没有动，只看着那黑线在红浪里翻涌。
蓝金写字潇洒而大，但那三个字非常秀气整洁。
她从来不知道他也会针线。
门锁响动的声音吓得她一激灵，登登登跑到玄关。
蓝金提着一个很大的塑料袋，走进来看到她，笑了一笑，“你回来了？你挺久没回来了。”
赵若楠好像做梦一样，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又哭出来。
蓝金一边脱鞋，一边说，“你总不回家，家里就我一个人。我知道你妈妈不喜欢我，只是我不知道你也不喜欢我。”
她摇头又摇头，哭得气堵声噎，只是问：“你的手机呢？你的手机呢？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蓝金放下塑料袋，双手摸口袋，“丢掉了，”他看她哭了一会，劝道：“没事的，反正你也把我拉黑了。”
赵若楠哇地哭出来，扶着膝盖，一点点蹲下去。眼泪砸在木地板上，碎成一朵朵水花，饱满地鼓出浮光。
蓝金似乎很好奇一个人怎么这么能哭，在她一臂之距蹲下来，伸指头碰了碰她的脸，收回来嗦了一下。
他说，“苦的。”
赵若楠拼命擦眼泪，总是擦不干净。
“阿楠，那天你跑出去，李成让我追。我不敢，我知道我去了也是惹你哭···可是我忍不住，我太难受了。你说你恨我，你说你对我好是卖···我受不了这个。”
她只是流眼泪。
“你很喜欢胡琅，我知道，”他梦呓般的说，“我知道你喜欢他，但你不能把我们之间说成那样···我们之间，···不是那样的。只是你不要我了。真的，只是你又不要我了。”
她将脸埋进手心，很快哭出眼泪濡湿掌纹。
“以前我对你不好，阿楠，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弥补。赵成栋带我来的时候，我真生气，我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要做他的政|治|资|本？我总以为对你更坏一点，赵成栋就能把我送回去···你在医院缝针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错了。我只是在欺负一个政|治|资本都做不了的女孩子。
“你妈妈不喜欢我，我觉得她再正常一点的话，应该恨我。要是有人这样欺负我女儿，我恐怕要杀人···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敢说，因为你不喜欢我。我怕你不愿意，我更怕你装愿意。
“我想过这辈子都不告诉你，就当没这回事。
“可你亲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亲我。
“赵成栋，为了名声，能打断亲生女儿的腿，你妈妈，为了名声，能跟打断亲生女儿腿的男人过日子，你也奇奇怪怪，想一回事说一回事。老实讲。我可做不到，我根本搞不明白你们在想什么。
“你到底为什么亲我啊？当晚想着想着我就撞车了，撞车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要是你难过，那就是喜欢我，这个应该装不来吧。
“你有点喜欢我。或者还有点可怜我。但是你不要我，所以我跟你求婚，你提那个要求刁难我。你不要我。
“阿楠，你不要我了，你又不要我了，想到这个我气都喘不上来。可你还要说恨我，你还要说我们之间是那样的，我难受得受不了，受不了了我才说那种话。”
他停顿很久，无奈笑说，“阿楠，其实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