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沈慕云惊讶地望向来人：“苏润？！你怎么……”
话没说完，对面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连续猛攻过来，招招阴毒且致命。
有了苏润的助阵，沈慕云和他一人对付一个，从容了许多。
苏润一边招架一边说话，气息纹丝不乱：“不知为何今晚我有点心神不宁，出来散步听到你这边有声音就过来了，现在看来真应该感谢我的直觉。”
沈慕云没说话，她倒是宁愿他不来。
天色漆黑，乌云彻底掩住了月亮。在这一片黑暗里，苏润还没发现攻击他们的正是他的同门师兄弟，等一会他看到宋之煜时，又会作何反应呢？
可是还没等苏润看到宋之煜，他就从对面使用的剑招中发现了不对劲，动作变得迟缓下来：“咦，你们？……”
唰。
苏润被削掉了半片袖子。
他没有在意自己是否受伤，盯着对面两人瞳孔在黑夜中放到最大，神色越来越凝重：“你们是……费师兄？……孟师弟？”
对面二人不答话，依旧在下死手。
“你们是不是费师兄和孟师弟？！”苏润声音中充满了怒气，还有一丝微不可闻的颤抖，“是的吧！”
与同门师兄弟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尽管性格不合，他还是能分辨出谁是谁。
与苏润做对手的费凡一把摘掉了蒙面的黑布，轻蔑道：“是又怎样？”
苏润被这冷硬的四个字砸得头蒙，急促呼吸间气息不禁乱掉了。他英秀的眉目似藤蔓般拧在一起：“你们为什么要这幅打扮夜闯沈师妹的院子？”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苏润急于求得一个答案，怒吼道：“又为什么下如此狠手？！”
“你没有资格知道。”宋之煜搜过前厅走了出来，忽明忽暗的烛火映得他面部颇为阴森。
看到宋之煜，苏润表情由愤怒渐渐转为茫然。
“没有资格……是师父让你们这样做的吗？”
还是没人回答，但苏润已从他们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一瞬间心里的什么东西破灭了。苏润不知道那是什么，可能是信仰，可能是理想，也可能是烛火。
他丧失斗志放下了剑，惨笑道：“我要去问师父。”
甫一转身，一柄剑穿透了他的腹部。
沈慕云肝肠寸断：“不——”
流到地上的一滴滴鲜红血液在漆黑的夜中绽放，犹如三途川边的曼珠沙华。
轰隆隆。
雷声响起。方才还是好好的天眼见着就要下大暴雨。
苏润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沈慕云连忙去扶他，手哆哆嗦嗦地就要去乾坤袋里给他掏续命丹。
“苏润，你坚持一下，我、我马上救你……”
豆大的泪珠随着暴雨一同落下，沈慕云满脸看不出是泪痕还是雨水，双眼已经红透了。
宋之煜无情地朝这边看了一眼，他扔掉手中已熄灭了的灯笼，往杨笑风的屋走去。
杨笑风叹了口气，拾起一根树枝往自己的厢房走。他相信沈慕云自能解决这边的纠葛，不过他要亲自去阻止那只不自量力的蚂蚁了。
“小、小心……”苏润吐着血，半张着眼虚弱地提醒道。
沈慕云看也不看，左手依旧在乾坤袋中摸索着，右手提剑直直往上一挺，速度快到人眼还没看清，费凡的胸口被捅穿了，径直向后倒去。
“你？！”孟均警铃大作，往后退了半步。
他深深恐惧自己也和师兄一样顷刻便毙了命。
沈慕云无暇理会他，总算找到了续命丹，掏出来颤巍巍地放在苏润嘴边：“苏润，你吃这个，吃了就能好了，快……”
她想给苏润喂进去，可他的嘴闭得死死的，怎么也撬不开。
她带着哭腔恳求道：“你快吃啊！”
苏润摇摇头，空洞的眼中写满了绝望。
沈慕云哑着嗓子低声嘶喊：“你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啊！”
“师妹，你怎么不叫我师兄呢……”苏润眼中稍回了一些神采，费劲地抬头望她，气息短短续续的。
“我……把你当朋友。”
苏润虚弱地笑了：“好。记得你前些天问我孙师弟的事，你知道孙师弟去哪了吗？是不是像我一样……”
沈慕云拼命摇头：“他还活着，你快把这个药吃了，也会活着的。”
“还、还活着就好，无论发生什么你也要好好活着……我嘛。”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得人生疼，苏润却浑然不觉。他的瞳孔渐渐涣散，“师父啊……”
苏润倒在了她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