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露生细细想了想薏合的话。
圣上宠爱淑妃,因着爱屋及乌,对秦玉夜也是极为喜爱,这事儿在民间已是人尽皆知,可他对朝中之事并不感兴趣,怎能帮她?
“娘子,阿郎在朝中对此事都说不上话,难道还能去求旁的官员吗?殿下是圣上所出,若他能劝说圣上,且不说最后是否能改变圣上的决定,但好歹也多了一个机会。”薏合细声道。
露生闻言,垂眸思了思,这时屋里头的一个婆子拿着一个翡翠木匣出来,递在门口站着的紫榕跟前,“紫榕姑娘,三娘子要找的翡翠木匣可是这个?”
素鸢看着婆子手中的木匣子,快步上前去夺过来,“谁准许你们动主子的东西!”
从南疆回来,露生便将这木匣子放在隐蔽之处,她知道露生是极爱护这匣子的。
可她还未拿到,紫榕便先手夺了过来,“就是这个翡翠木匣!”
素鸢伸手去夺,奈何紫榕却一直护在手中,她瞪着紫榕,“这翡翠木匣为刘记铺子所出,只这一个,你说它是三娘的,这不是惹人笑话吗?”
言罢,她又伸手去夺,紫榕将翡翠木匣放置身后,她恼地推了她一把,紫榕便顺势倒下。
“阿姐,你的侍女实在欺人太甚,好端端竟还动手,你也不教教她!”白露湘这时走进怡月苑,委屈道。
她上前捡起掉在一旁的翡翠木匣,走到露生跟前,“阿姐,这步摇于我来说实为重要,但怎么会在阿姐房中,这想来是误会吧?那手脚不干净的贱婢竟还想栽赃阿姐,我已然告诉父亲了,他定会查清。”
露生看着眼前的白露湘,她眉头轻皱,心疼地拍了拍沾在翡翠木匣上头的灰,那双娇媚的眼眸显得十分委屈,叫人不忍,可露生却觉得,她的眼眸中,颇有些得意。
“二娘,三娘,阿郎让你们到正院去一趟。”殷夫人贴身婆子亦是匆匆赶来。
且在院中刚找到,白露湘后脚便到了,那正院的也来人传话,想来是这些婆子在搜时,有人便将在怡月苑找到这翡翠木匣一事传开。
露生看着眼前的白露湘轻笑一声,“既然父亲都传话了,那便走罢。”
“阿姐不必紧张,父亲定是要给你一个说法的。”白露湘看了紫榕一眼,紫榕便立刻起身跟在她后头。
“何来紧张一说?三娘终于找到这步摇,我替你开心呢。”露生言罢走在了跟前,并未看白露湘,言语中也并无任何波澜。
这厢来到正院堂屋内,白露湘将手中的翡翠木匣放在白珙身旁的案桌上,而后站至了殷夫人身旁。
“母亲,这步摇好端端的为何会在阿姐院中,这其中恐有隐情。”
“夫人,我分明听得二娘子说这院子除了固定洒扫的几个婢女,便容不得旁人进去了。”紫榕这时将先前露生的话道了出来。
白珙看着案桌上的木匣子,上头镶着的翡翠都是上等的质地,这步摇能用此等木匣子装上,三百两也不足为奇。
“阿姐自回上京,院里每日都有人值守,瞧起来倒是处处防着我们,阿姐先前虽不在上京生活,可好歹也是一家人,若非如此,便是说那些下人陷害你也行得通,可如今,并无人进你院中,这步摇……”白露湘话至此并未继续说下去。
这话倒是明里暗里指着是露生拿的。
“不是有几个洒扫婢女吗,派来问便是。”白珙看着露生,他自是不愿信露生会做出此事,可露生是在南疆长大的,或许他也不甚了解她。
不多时那几个洒扫婢女一应来到了堂屋中,此刻正跪在屋内,但凭白珙问话。
白珙身为家主,且在官场上沉浮多年,几个洒扫婢女资历尚浅,平日做得不好,顶多是胡管家斥责,这番闹到家主面前,是大气不敢出,跪得直发抖。
“都有什么要说的?想清楚了再说,宰相府不缺下人。”白珙厉声道。
几个婢女面面相觑,最终是其中一个道:“端午那日,二娘游街去了,只剩我们几个在院中洒扫,正洒扫时,三娘子身边的紫榕姐姐进院,说是煎了梨水给二娘送来,往日娘子都会留窦嬷嬷或是素鸢姐姐在院中,那日只留着薏合妹妹,薏合妹妹瞧见了,便让我们下去,后面的我们便不得而知了。”
言罢,其他几个洒扫婢女连忙点头。
“薏合是前几个月才进府的罢?”白珙同露生问道。
“是,父亲,我瞧她可怜,便留她在身旁伺候,已然查过了她的身世,并无不妥。”露生仍是站在屋内,白珙并未让她坐。
“去,将薏合唤来。”殷夫人这时同身旁的妈妈道。
露生望着白露湘,见她手放置在殷夫人的肩上,而一旁的紫榕恭敬地站着,“若说这事儿,我倒想问问紫榕姑娘,往日都不曾来我院中,怎的偏那日来了?”
紫榕听露生唤了她的名字,赶忙朝白露湘投过一个眼神,见白露湘并未看她,只好自己想着理由,“二娘回府多年,我们娘子想着都是一家人,这梨水也不常煎,恰好那日煎了,想着给二娘也送些的,这番好意,二娘子难道要怨怪我们不成?”
露生笑了笑,“我哪里有怨怪的意思,只是有句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阿姐,我原是好意,下次不送便是了。”白露湘嗔怪道。
殷夫人瞧着白珙眉头紧蹙,这人你一句我一句,也辨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打断道:“好了,等薏合来便知了。”
许是因着先前也是贴身伺候的缘故,薏合并无紧张害怕之意,从容地跪至屋中,朝露生递了个安慰的神情。
白珙看着跪至地上的薏合,俨然一个不知事的小姑娘模样,眸中尽是透着无辜,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