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蹙眉沉思,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女人的身影。身着华丽的打褂,化着精致红妆,明明姿容绝美,一颦一笑间却让人心有余悸。
“东云小姐,你会再来找我的。”
……
像是有电流击遍全身,她的手指微微缩紧。
二十年前的浅野家是赫赫有名的忍商,货品还曾转入多国宫廷作为御用,其中不乏各种名贵稀罕的香料。
原以为那人作为忍者斗争的牺牲品,家族覆亡,恨意深重,即使为了复仇有过谋求算计也不是不能理解。经受过乱世硝烟的洗礼,又有几人能说自己手上干净?
换而言之,若是谁以为她宇智波东云是个温柔慈悲的女人,恐怕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多年在外流落漂泊,为保性命她的手不知沾过多少人的血。可不管身世坎坷还是受尽苦难颠沛流离,都不是能仗着自己无辜又去谋害无辜的理由。
将绝育的药物混入香料,放到心爱之人赠与她的首饰里,好一招杀人诛心!
这时门外似有脚步声传来,清依眼色一动,即刻回过神。当斑挽着袖子走到书房门口时,正好见她穿着浴衣将房门拉上。
“可以洗澡了,快去吧。”
见她素净的面庞,一头如瀑般的黑发偏垂在一侧肩头只用白色的发带松松绑住。斑的喉结动了动,随即很快移开视线。他不再看她,而是朝书房走去。
清依即刻反应过来,“你做什么?”
“你去洗,我不会打扰你的。”
大概是看出她眼里的踌蹴,他也知道现在她很难再接受他。
而清依的视线却不经意掠过房门,她知道里面那股诡异的香味,没有个把钟头根本散不掉。
老天爷,这也太不是时候了…
她动了动眼睛,“你…不洗澡?”
天啊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听起来怎么像是她在暗示对方,投怀送抱一样。
哪知斑很诚实回道:“我洗过了,你快去别着了凉。”
这个臭男人,故意的吧…
眼看他快走到房门,清依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斑微微一怔,看向她:“怎么了?”
“我…”
清依的心态快要爆炸了。
凭什么凭什么,难道为了拖住他还要让她再来服个软?这特/么…也太没面子了啊!
斑本着茫然的眼神,轻声提醒:“再不去水就凉了。”
为什么不去你心里没数么…算了,洗就洗,就当是被狗咬了!
清依深吸一口气,拉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要不要,一起?”
说完她觉得自己快死了…
不料话音落,斑滞住了脚步目光也随之微动。他似是有些不置信,大概以为出现了幻听。
见他怔在原地,清依犹豫着上前两步,手指轻轻一掠过,素白的腰带解开,连带浴衣霎时从肩头滑落,整个人就这样在他眼前一览无余。
“你不想?”
她贴近他,将手环在他的腰间,头靠在他的肩膀,听着他愈发沉重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
“对不起。”他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我可没接受你的道歉。”
“那我不管。”
他抱起她走到浴室,将她放到盛满温水的浴池里,【省略一小段,完整贴b可见】
“你——”
可还未等她开口,却见斑一手搂住她的肩,一手忽然竖指举起,低沉的嗓音在浴室里扬声回荡:
“我和她什么都没有。那孩子和我没关系。之前都是我的错。我只爱你一个人。”
突如其来的直白,清依睁大了眼睛,看着对方一脸的诚恳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你这是在说什么…”
“我爱的一直都是你。和她只是互为利用罢了,我从来没承认过她与我有关。”
“那你之前干嘛不讲啊…”清依莫名其妙,她实在想不通这难道还有不能开口的?
“因为我在装/逼。”
斑秉承直来直去的高效率说话原则。在她面前,他根本不在乎所谓的面子。
“我故意的,结果赌气赌大了。”
他一本正经地自揭差点没把清依给气笑,“所以你现在又想表达什么?”
“我错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他的眼睛好似一块纯净的墨玉,真诚得让人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斑低声说,“我知道,其实你也没有相信的。”
清依轻叹一声,“我是不信…可这才过了几天?”
满打满算也就两天不到。秀幸竟然管这叫单身恐惧症,难道不是精神分裂?
斑沉下目光,削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清依默默看了他片刻。她缓了缓脸色,说道:“抱歉,之前也是我太任性,可我不想再做任何解释了。”
真的太累了,她说。
“你不用解释,”他抬眼认真道:“我们以后再也不吵了,好不好?”
其实想想他们也没吵过什么架。大概是在少年时就达成的默契,即使时光荏苒身份转换,两人的日常生活也会莫名地合拍。
除了那些因无法开口的误会而造成的冷战,或许他们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夫妻。
斑看着她那双熟悉的眼睛。是啊,如此相似的面容,偶尔不经意流露的性情和细节,他竟然与她同床共枕了整整四年都未察觉。
她一定有难言之隐,他想。可他没有及时发现就是他的错。
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