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寤寐馆的三成股换百贺楼的一成。
王端端却未将话说完,狐疑地看着眼前的人,突然从圈椅噌起身,抬起懒散的眼,怒目而言:“你不是扈田!”
赵普也不再装,叫来几个小厮堵住门,目光凶狠,威胁说:“今日若不交代清楚扈田同你们的阴谋,你别想离开这儿”。
赵普一步步逼进,王端端趁其不备,操起茶桌上的杯盏扔过去,又连连将圈椅抡起来,急急唤着:“妤冬,妤冬”。
妤冬破门而入时,她正被赵普拎着衣领子,就要将她往墙上撞。
还好妤冬身手迅疾,一个纵跃将近身的小厮踢开,又抡起右臂,给了赵普一记重肘,赵普松了手,她立马将王端端抢了过来,拉着她奔逸外逃。
“追上去,别让他们跑了”,赵普踢了踢还躺在地上哀嚎的小厮,带头追了过去。
待她们跑过浮桥,赵普不好大张旗鼓地追,于是吩咐人去先去岸桥边蹲守:“绝不能让他们上船离开”,自己则带着其他人在馆内,四下搜寻。
王端端二人慌不择路,逃上了主楼的二楼,一扇门打开,走出来一个姑娘,扶着个酒兴意满的客人出来,娇腻的声音说着:“爷,下回可要早些来找奴家哦”。
“倩儿最乖”,肥腻的客人,勾紧她的腰身,半点空都不舍得隔开。
还好他们只虚虚将门掩住,王端端蹑手蹑脚地绕过去,悄溜了进去。
“快,把衣裳换上”,王端端从板圆角柜里翻腾出两身,递给妤冬。
妤冬还全身绷紧,戒备地盯着门外,随时准备着再打一架。
“妤冬,好女不跟恶男斗,快,咱换回女装,谁还认得咱们。”
她们将粗眉卸掉,露出细腻白润的肤脂,再走出来时,已经是两个簪花镶珠的娇嗔美人,扭捏着步子,走得是风生起云翻涌。
“那边看看”,赵普的声音就在近处响起。
王端端立马示意妤冬,将团扇举起来,似娇羞的姑娘,一边自然地摇曳着婀娜的身姿,一边捏细嗓子,小声地同她说着闺帷里的闲话:“姐姐,王官人上回来可是我伺候的,姐姐好意思跟妹妹抢吗?”
就这么说着,明目张胆地从赵普的身边饶了过去。
赵普久寻不到人,便赶紧去殷商言,跟少勤汇报:“还好那小子把我当成了扈田,让我顺着话,套了出来”。
“好个扈怡人,月头分利的时候答应得好好的,转身就想卖了我的寤寐馆”,少勤将手边东西砸碎在地,也难解半分心头的激愤。
“听那意思,今日是专门约了百贺楼的过来考察。”
“那人,你可见过?”
“是个脸生的小子,估计也是怕派个熟脸的进来,容易被我们发现。”
“哼,三换一,我寤寐馆三成股就只值她百贺楼一成吗!”少勤又气扈夫人不守信用,又恨他们如此轻贱自己苦心经营的寤寐馆,“那人抓住了吗?”
“正在抓,跑不掉的,我已命人在岸口蹲守。不过夫人,如若扈夫人真的要将她手上的三成股卖了,恐怕我们要早做打算。”
少勤手中占股已不足五成,此前她在郡尉府时,就已将其中的两成多换成了现银,方便她在府内的各项行事。
她算了下账,忙问:“燕青呢?”
“我过来时,见她刚上浮桥。”
“快去截住燕青,就说她的条件,我答应了。”
燕青提出的条件,怎么算都是少勤吃亏,但现下如果扈夫人撤走,她必定独木难支,燕青是她眼下唯一能抱住的浮木了。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王端端和妤冬又回到了先前的那一客座。小厮见是俩女子,并未着急上前招呼,当是楼里闲着姑娘,出来招惹罢了。
大堂倒似无事发生一般,鼎着宣沸,弹奏着靡靡之音,与欢场之中的男女应和。
方才那桌说庆南承八卦的男女还在,空酒坛子歪七倒八地铺了满桌,见她二人进来,一双双昏沉沉的眼睛放了光,又被陪旁的女子挡住。
其中一个紫衣长袍的男子,推开了自己的女郎,步子歪斜着,想去搭讪,人刚走近,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突然跑进来一队列阵官兵,吓得扑通坐跪在地。
官兵将主楼围得水泄不通,一个兵头模样的人走上前,正声道:“有人报寤寐馆里有寻隙滋事,主事的人呢?”
宣沸之声瞬间止住,众人互相看看,显然被眼前的阵仗吓出了魂,不过是饮酒作乐,怎地就引来了官兵。
正此时,联排的官兵忽然让开道,中间款款走来一个男子,风姿秀逸,一身青袍,显出清寡的冷意。
人群中有人认了出来,低声议论:“公子承,怎么来这儿了”。
“刚不是说了嘛,有人生事。他是郡守,管城中安防。”
“这种地方闹的事儿还上报官府,寤寐馆是不想开了吧。”
“是啊,真是晦气。”
庆南承目光凌厉,径直往紫衣男子这边走过来,紫衣男子吓得半身伏倒,软爬在地,抖着嗓子求饶:“我,我,小的知错了”。
“公子还没问话,你知什么错!”官兵头子,威声喝问。
“不是我造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