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午时,张若棠的高热又降下来了些,胡太医才松了口气回房歇息片刻复后又去查看了蒋政的伤势。
他的妻子胡氏正坐在一旁垂泪,见胡太医进来忙急急起身:“方才两位太医说我夫君伤及肺腑,只怕有些不好”
说着掩面哭了起来:“还请胡太医想办法,蒋家定当感激不尽!”
曹光与陆砚白乃习武之人身强体健,又长年在战场厮杀,此番伤势虽重对他们来说却算不得什么,唯有蒋政乃一介文身,胸口那刀又伤及肺腑,只怕是……
见他沉默,胡氏又低声哭了起来。
陆承乾就在此时急匆匆迈进门来。
一进来就朝陆砚白和躺在床上的二位大人行了一礼:“堂哥和两位大人皆因我重伤,请受我一礼!”
陆砚白不待他弯腰就上前虚扶了一把,开口问:“宫中如何了?”
陆承乾面色冷凝道:“父皇已将柳妃打入冷宫,只待柳家案子结了就赐白绫,陆凌霄也已送至宗人府圈禁起来!”
说罢瞧了他一眼:“父皇因柳家谋逆盛怒,得知你与二位大人受了重伤后怒火攻心,差点没气晕过去,还好由宫中太医诊治后现已无碍!”
他说着上前瞧了曹光和蒋政的伤势,又亲自查看了陆砚白的伤,宽慰了胡氏一番后才回了宫。
到了晚上,张若棠病情逐渐稳定了下来,人虽还烧着,温度却没那么吓人了!
陆砚白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见她难受得蹙眉,便起身从一旁的铜盆里绞了块帕子俯身替她擦了擦额间和手心里的汗。
见她闭眼呢喃,又垂首侧耳过去,这才听清了她说的是:“嬷嬷,我疼……”
他心中不由一紧,垂眸低低哄道:“醒过来就不疼了,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如意轩吃点心,去凌云峰赏月,然后再乘一次画舫……可好?”
床上少女依旧不语,只神色看上去似松快了些许,嘴里也不喊疼了,又沉沉睡了过去。
原本娇嫩的唇瓣毫无血色,苍白得几近透明。
陆砚白又垂首看了她片刻,才转身出了门去。
第二日下午,守在里边的嬷嬷拉开房门朝外边候了许久的陆砚白高兴道:“表姑娘醒了,老奴这就去唤老爷!”
说着兴冲冲往院子里去了。
陆砚白忙进了门朝床边走去,见张若棠果真醒了,正面色苍白的仰面靠在引枕上,瞧见他进来就红了眼眶。
“表哥可有受伤?伤在何处?”
她虚弱的问,又掩唇咳了几声。
话刚问出口,就见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胡太医进来替她诊脉。
须臾才笑道:“姑娘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这一关,接下来只需得好好休养,汤药一日不可落下,再过月余也就无碍了!”
胡夫人听罢开心地瞥了眼陆砚白道:“姑娘是个有福的,如今醒了就好,我这就差人去给王妃报喜!”
因着人多,说话也就不方便了。
张若棠喝完药后又闭眼小睡了一会儿。
隔壁蒋政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熬了两天终还是没能挺过去,当天晚上就去了。
陆砚白沉默着将张若棠送回了府,满腹戾气的与大理寺卿去诏狱提审了柳钦和骁骑参领杨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