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道：“大热天的，我来回跑都快中暑了。”
付惠：“抱歉抱歉。回去我请你吃饭。”
“吃饭就算了。”
梁荣进入电梯厢，手指挪到数字1的位置，忽而又想起什么，手指停留在5上，却没有按下去。
她同付惠换了个条件，“来回两个小时，要不你帮我报销下车费？”
“好。你个穷鬼。”堂堂大公司老板的千金混到拉下脸跟人要车费，付惠一时间都想同情她了。
“不过你得帮我一件事。”
梁荣佯装不爽，戳了戳屏幕：“好啊，顺着杆子爬了？”
宴席差不多快开始了，付惠语速飞快，嘱托：“姐妹你就帮帮我吧，棠盛离公司挺远的，你帮我把柜子里的文件取出来行不？”
兔桔到棠盛打车也就是十几分钟，梁荣得了她的承诺，这会倒没计较那些，一昧地尽心办事，“哪里的柜子？”
电话那头似乎在催促付惠上桌，梁荣只听她急忙说道：“你到五楼，大门进去一直往里走，左手边最里面的办公室。你进去就能看到一个保险柜，你输入这几个数字，找到资料就告诉我。”
梁荣：“可办公层的大门都锁了，能进去吗？”
电梯一直往下降，八、七、六、.......五、四，一直往后倒计。
付惠：“那一楼平时不锁门，你直接进去就行了。”
叮！电梯大门打开，梁荣看着空无人烟的一楼大厅，在车厢里不知站了多久。
她忽然累了。
“我其实不懂。”董凌珩将资料递给身边人。
那人伸手接过，扫了眼标题，是关于兔桔股权收购的方案。
他眉头微皱，问道：“小老板是想和兔桔合作？”
“事关梁荣。”董凌珩不情不愿地说道，“这半年来她不是外出打工就是直播。恩明，她曾经好歹是个ceo，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她盯上了兔桔。”
要不是他偶然听到同事间八卦热搜上的事，他还不知道梁荣竟然在憋大招。
“所以小老板是想抢先一步，和梁荣对着来？”
侯恩明还是了解董凌珩的，外头谣传他与梁荣间的二三事，在他看来不过是则冷笑话。
又冷又尬。
董凌珩面无表情地看向恩师，心道老师不愧是他的伯乐。
然而侯恩明这次却不太赞同他的做法，但他没有直接劝说，反而委婉道：“兔桔现在的业绩再好看终究是块腐肉，唯有梁荣这种秃鹫会死盯着不放，凌珩同她相争，不值。”
一语惊醒梦中人，兔桔除非三年内都维持着业内前三的地位，不然收购股份这事就是在浪费时间。
董凌珩面上维持淡定，看向侯恩明时已有闪躲之意。
董闵有两大得力助手，侯恩明便是其中之一。资历深远不说，处事风格亦有董闵的狠辣。
更重要的是这是董凌珩自己选的老师，从他八岁那年起他们便形影不离，有时候董凌珩对他的敬重甚至要比他父亲董闵还要深。
故而梁荣在他面前胡扯侯恩明如何背叛自己，董凌珩都未曾放在心上。
此时听到恩师指点，董凌珩竟生出几分惭愧。
一是觉得自己因为一点私仇竟耿耿于怀，二是如此简单明了的道理还需老师点明着实愚蠢，但他又铭记身居高位者不该将喜怒形于色，老师再厉害也是他的下属，不管决策失误与否都没必要心虚。
于是他面无表情地倒了杯茶给侯恩明，强行挽救道：“梁荣当年能在尤努斯和我间夺走天晟的项目，可见能力非凡。穆家不肯关照她，以她的野心怎么可能屈服于现状。我们董家虽然不行那些落井下石的卑鄙手段，但不能眼睁睁看着梁荣崛起。”
“......”侯恩明静静地看着他，眼角的几道鱼尾纹不自觉扬起。
趁人还没炸毛前，侯恩明说道：“其实我不愿你和她对上。”
“她没有那个资格。我知道的。”董凌珩嘴上是这么安慰自己，心中却仍是不甘。
侯恩明清楚他的想法，但这一次却不能由着他报复。
他难得严肃地说道：“生意场上多的是互相算计。但梁荣不同，她是个疯子。凌珩，我不希望你被她惦记上。”
外界骂梁荣的话语多是不孝冷血，铁石心肠，骂她是疯子的，董凌珩还是头一回听见。
毕竟，她看着就很温柔知性。
侯恩明一字一句地分析道：“如果你了解她的成长经历，就会发现这个人偏执得可怕。梁家一开始只是小门小户，梁惜英靠着几个兄弟的扶持才发家。那一年梁荣才十四岁。凌珩，你的十四岁在做什么？”
董凌珩跟着他的思路走，回道：“刚出国留学，因为错失天晟的项目，不得不带领团队接手其他项目。”
侯恩明点点头，问：“可你知道梁荣在做什么吗？那时她和普通人家的小孩一样在上初二。不爱打理家里的生意，整天不是读书就是在调解小屁孩间的爱恨情仇。”
他轻笑，很难体会十四的小姑娘小男孩间一口一个“我爱你，我不跟你好了之类的话”
“梁家富裕后，梁惜英开始捣鼓把女儿嫁到高门，她估计是心中抵触，从来都能考上年级前三的她，在那一年成绩严重下滑。”
她没日没夜地玩耍，“乖巧”“懂事”“别人家的小孩”这些标签在那一年被她全部摘掉。
她的父母并未因为家中富裕而变得恩爱，他们间的矛盾越来越多，直到那个十岁的男孩出现在梁荣面前，她的母亲差点疯了，看向梁荣的神情除了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