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酸涩,才有时间和周骁说上两句话。
沈松的事,她还没想好怎么问他,看沈松的模样,他们俩之间肯定没什么好事。
万一戳中人家的伤疤呢?
这么一直拖到元旦放假,也没来得及问周骁。
小区
向晚现在住的房间是家里原来的杂物间,向章刚回家的时候就把她的房间改成了他个人的衣帽间。
好多值钱的东西都被向章抢走,她从那个房间带走的也只有一大堆书和一张床。
这个杂物间原本就是为了放旧东西,终日不见阳光,逼仄狭小,她来来回回打扫了七遍,才让这间屋子达到可以住人的水平。
连房间的电脑也是向晚初二的时候,陈绣看她那台电脑旧了买了台新的,把这台旧电脑扔到了杂物间。
后来向章改造衣帽间的时候把新电脑留了下来,她收拾杂物间的时候找出来那台旧的,勉强还能用。
这间房间小到放了张床,便什么都放不下了。
一年暑假,她只顾着刷题,窝在房间里,客厅待不了,没几分钟向章会让她滚回自己房间里。
向晚起得早,给他们一顿三餐做完,基本上全天窝在房间,她那个屋子又是个不能见阳光,导致一见阳光眼就刺痛。
回了学校,眼睛才好很多,适应有阳光的环境。
于很多学生来说,家是温暖的港湾,而学校却是索命的恶鬼居所。
可放到向晚身上,却像是反了过来。
其实她哪也不喜欢,学校压抑的像监狱,只不过比起她支离破碎的家来说,好些很多。
于她来说,更没有比较的资格,她现在就像个毛球,踢到哪算哪,没有人肯愿意接受她。
向晚刷完碗之后,手上沾了太多油腥,拿纸巾擦拭干净。
听见陈绣喊了她两声,身体自觉做出反应,连忙把纸巾丢进了垃圾桶,等了半天陈绣并未过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虚惊一场。
明明已不再奢望母爱,但骨子里的畏惧是消除不了的,就像她仍害怕陈绣为了一张纸巾责怪她。
其实根本不是为了纸巾,她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向章不许她用,觉得她什么也不配用,而陈绣做的只是顺从他。
向晚立刻从厨房出来,陈绣看见她皱眉地拉扯了两下,“怎么回事,你哥哥要带你出去玩,还这么磨磨蹭蹭的。”
她手上的围巾飘落在地上。
陈绣责怪她:“这么大了,连东西都拿不稳…”
向晚压下讶异,反应过来连忙把围巾捡起来,“带我出去?”
陈绣白了她一眼:“怎么,不愿意?”
她默然,恐怕还没说出不字。就要被陈绣强压着说下愿意。
从心底里来说,她是一点也不肯相信向章愿意带她出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她没什么办法,即便说不愿意,陈绣也得把她压上去,再差能差到哪去,现在已经这般处境,还能怎么差。
向晚总归是心软些,她还是愿意相信她这个哥哥有朝一日会变好,会清醒,毕竟血浓于水。
向章从房间出来头上戴着头盔,递给她一个,“走吧。”
向晚本来想换身衣服,她在家里穿的还是薄了些,被向章和陈绣推了出去,“别矫情,就这样吧,外面也不冷。”
她总想着,和向章打好关系,对她有利无弊,于是她戴上头盔,坐上机车。
北风凛冽,穿的这么薄,她怎么可能不冷。
插入钥匙,切至空挡,启动发动机,加油门。
向章开的很快,眼看开的越来越快,开到郊区,向晚在后头缩了缩身子,“我们到底要去哪!”
向章的声音被风湮灭,听的断断续续,“快…到…”
不知道多久,车子终于停下来,向章摘下头盔,抬了抬下巴:“买点东西吧,省得你路上渴了。”
向晚跟着他进了商店,但是仍就感觉不对劲,她总觉得今天的向章过于正常。
太过正常,反而不正常,说他的精神病好了,陈绣不至于不和她说,毕竟这也算好事。
但她又说不上到底哪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