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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3 / 5)

有!

便以她自说的“不通宫规”为由,让御喜好好教导。

田夏跪听了两个多时辰的唠叨。

多是她熟到不能再熟的教条。

也不知趴着的和站着的,哪个更累。

御喜直说到口干舌燥,见田夏像条卧蚕一样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忙叫她抬起头。

一看,只见脸色苍白,额上渗汗。

想她死便死了,却不能脏了君母的地头。

算算时辰差不多,要她赶紧滚蛋。

田夏却不动。

“晚辈还有事向君母禀报。”

“明儿早问安,有给夫人说话的机会。”

“是要紧的事,劳烦女先生通传一声。”

“先生”的尊号,只有极富名望才学的女性,才能享用。

就算御喜一向痛恨刘夫人所恨,明知道齐女只是在拍马屁。

对这称呼不说受用,也觉得极其顺耳了。

又见她癞皮狗一样粘在地上不肯起来。

只能去兜转一趟。

刘夫人正在房里用膳,听了御喜传报,冷笑道:

“跪这一下就受不住了?老妇还当她多有骨气,叫进来,看她想耍什么花招。”

田夏双腿麻软,好容易起身,抖抖索索走到刘夫人寝房。

这会儿已到饭点,她没来得及吃午饭就被招了过来。

趴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得喝。

眼见桌上饭菜齐备,鲜香扑鼻。

馋涎自出,润过口,还要吞回肚里。

刘夫人用丝巾拭了拭唇角,任由田夏跪在门口。

“说吧。”

田夏朝两面看了看,紧抿着嘴。

刘夫人遣去仆从,留下御喜。

田夏这才道:“先君其实未亡。”

刘夫人惊笑起来:“还有此事?你知道,老妇倒不知?”

田夏暗中留意着刘夫人的神情。

把二公子对她说的话,原原本本吐露出来。

刘夫人听了,却反问她:“你这是来要挟老妇的吗?”

田夏低下头:“不敢,只这等大事,晚辈思来想去,实不能隐瞒君母。”

刘夫人狠狠地道:“你的心思老妇还能不知?先君、先君!便他还在,又能如何?新君已定!也不妨告诉你,老妇是决意要把秋玲、洛水配与新君,但你依旧是先君夫人,即便我那二孙子有意,也看老妇答不答应,当初你先君在时,若无老妇让步,他能娶下你么?”

田夏闻言,面朝着地,微微瞪起双眼,僵了片刻,说道:

“晚辈不敢,只以此事作为凭证,往后一切遵奉君母,绝不有私。”

刘夫人心中鄙弃,只道:“这不是你一个后辈该做的?只叫尽了本分 。”

田夏道了声“是”,刘夫人不叫起,她仍跪着。

御喜招来侍女,端进水盆,往田夏面前一放。

田夏像只螃蟹一样撑在地上,慢慢站立起身。

在裙里松动松动腿脚。

等麻软过去,捧水侍候老太太洗手漱口。

老太太进了内帐,叫御喜替她换上寝衣。

把那该洗脚婢做的差事,又交给田夏。

田夏伺候过各种血肉模糊的臭脚丫子。

老太太这细软光滑的香脚又算什么呢?

还要摆出受了屈辱的样子,以舒老太太的心。

刘夫人看田夏略有不甘又强作欢颜的脸色,说不出的畅意。

听她腹中鸣响,知是饿坏了。

便对御喜道:

“这头一日,还算尽心,那桌上留的,就别丢了,赏给她吧。”

御喜拿来食盒,叫田夏自己动手装了剩菜,自己提走。

这时天已见黑,君母殿里却称得上通亮。

柱头掬明珠,枝瓣点星缀。

能来这儿也不是坏事,至少林木花棚,满眼的受用。

那陪送的侍女见田夏走走停停,连声催促。

田夏不睬她,觉得哪里好看,就往哪里驻足观赏。

那侍女好容易把田夏送出殿门,回头就向御喜汇报,连带抱怨一通。

御喜黯然道:

“她却没见过咱们姚墟行馆,不知胜此多少,唉,往后这等琐碎小事,不用件件来报,只君母衷爱的那些,千万别叫她碰到。”

田夏出了君母殿,回到九月观。

叫了文姜、小葛到寝房里。

把刘夫人赏的剩菜分摊了。

文姜却迟迟下不了筷子。

田夏劝道:“虽说食人残羹,省了一顿不是好事?”

文姜鼻子一酸:“我哪是在意这个?她有意羞辱你,你不觉得,我却不好受。”

小葛却道:“姑姑,这都是好东西啊,君母能吃的,咱们也能吃上,我还指盼她赏些旧衣旧裤呢,她那儿,就是不要的,也定是极贵重的。”

文姜被她逗笑了,换作锦儿,只怕急跳了脚,非要破口大骂一顿才甘心。

“锦儿怎样了?”

田夏先说没大碍,等都吃完了,才把吕回被罚出宫的事告知。

隐去换药一节。

只说刘夫人有意赐配,吕回宁可受罚也不肯从命。

文姜愣了半天神,喃喃自语:

“他虽有他的不是,倒也不失底线,听说他无依无靠,又是个残损的,到外面怎么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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