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隐逸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看清天下,所以更多的应该是与天下百姓共处。那不知您认为是隐于市好,还是隐于林好。”长瑜的一番话说得段平凡无话可说,只得嗫嚅道:“你······”
“宁绎,这是······”
“玉面公子——许画涯”长瑜打断傅谌的话,笑着看向一脸温润的男子。她与他,其实是老朋友了,他们三年前在罗湖畔见过,斗诗斗画,时也算一段风雅。
“想不到三年不见,你我竟然在这相逢。”许画涯对于长瑜别有意味的一笑,从誉王口中听闻宁绎一名时,他就在猜测会不会是他,果然也只有他能如此自傲,能让誉王在烈日下等待一日,更只有他有如此透彻的眼光,看透天下。
人生从来少知己,而他——许画涯自罗湖畔与他相遇后,便觉得此人不同凡响,有让他称为知己的欣赏。只不过,相见匆匆,相离匆匆。
只是不想天意弄人,他与他今日会共归一主,着实让他惊讶。江湖上的‘一抹飞绫’为何会甘愿困缚在这王府之中,他并未像他一般对自己的追求有多少的强求,那为何会甘心居于誉王手下。
傅谌深深地看了一眼长瑜,他方才对段平凡的一段话,就已经够精彩了。谁知他竟然还认识许画涯这个出了名高洁君子。心中对他倒是有越来越多的疑惑与惊奇,然而他的来历身份,却让他一查无知。
“画涯,画涯,画下天涯。你所想寻得的,能帮你画下天涯的原来就是誉王。”长瑜看着眼前的旧识道,想当初他就感慨无用武之地,不想今日自己就投入他的伯乐之下,想想,倒有几分缘分。
“让我吃惊的倒是,你更像是应该在天涯的人,却也留在了誉王这里。”许画涯意有所指地笑道。
“造化弄人罢了”长瑜淡淡地带过。
傅谌知道二人是话中有话,却也未追问的沉思。而段平凡却不料许画涯与长瑜竟是旧识,想来长瑜也非寡闻之人,只是段平凡心中想起方才长瑜一番让他无言的话,心中暗怒,便有意刁难道。
“宁公子既然如此有才华,不妨为老朽解决一个问题。”段平凡轻轻一笑道:“还请宁公子万莫推辞。”
长瑜淡若云烟地一笑,明知不会是“请教”,却还是想看看他有什么指教:“请段先生说。“
“这“天涯”一词何解,料想宁公子是誉王赏识的才俊,不会给我一个‘天之角,地之尽头’的解释。“段平凡捋了捋胡须,眼睛精光地看着长瑜。
“这‘天之角’本就不存在,这‘地之尽头’我等也寻觅不了。所以“天涯”本就不能以‘天之角,地之尽头’来解释。”长瑜不赞同地微摇了头,一脸平静地道:“宁绎心中的“天”倒更像人心,人心之涯即为天涯。而这心中的天是一个人的追求,而“天涯”就是一个人追求的顶峰。所以,“天涯”就是心之所思,心之所望,心之所求。”
“好个心之所思,心之所望,心之所求。”许画涯抚掌笑道,而傅谌也含笑不语。
段平凡闻言微有些恼色。不服的又问:“那你心中的天涯与誉王的天涯,如何相比?”这一问果然老谋深算,不论长瑜如何说,不是有贬低自己之嫌,就是有奉承誉王之意。
长瑜胸有成竹的开口道:“处于这世间的人,无论何人心中的天涯都无可相比。心中之思,心中之望,心中之求本就是自己之事,若连心都要与人相比、相争。岂不困顿自己,而那人早就已经败下。”
“那若是一个山野之夫想要一统天下,一个深闺女子想要私会情郎并与其远走高飞······此类不合逻辑、伤风败俗之思、之望、之求,也算一个人心中的天涯。”段平凡冷哼一声,对长瑜的说法嗤之以鼻。
“这天下本就无所谓一些尊卑,每个人心中的天涯都只是在心中。不论好坏,或者符不符合我们所恪守的东西,只要未发生,就不必假设,只要存在,就只需要相信存在的理由。段先生何以知道那山野之夫就不能有一统天下的一日,而那深闺女子若真的顺从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真的能够欢喜,只怕以泪洗面,郁郁而终。他们的所思,所望,所求又有何错?”长瑜看着怒发冲冠的段平凡缓缓说完最后一句话。
“你······妄论。”
“这世上,生为皇家人就为皇家人,生为贫家人就为贫家人,。一切从开始是由天命在,然而后来之事又有谁可知?女子与男子同为人,男子耕地戍守,女子同样也要纺纱教子,又有何尊贵?更何况你我心中的天涯,都只是在心中,有一日真真出现在了天下,才知对与不对。”
“你······”段平凡一时竟无话反驳。
“好了”傅谌打断两人的争论,然后转过头看着长瑜道:“生为皇家人就为皇家人,生为贫家人就为贫家人。女子与男子又有何不同?长瑜此话也只有从你口中能得。”傅谌忽然朗笑起来,他的确得到一位奇人。
“这”天涯“一论,就到此为止吧。你们三人都是我真心招纳,我希望你们能与我共画下天下的天涯。”傅谌说道:“我的门客不少,却都居于府外,而你们三人则会居于这誉王府。段先生就居于菊停院,画涯就居于兰幽院,长瑜就居于竹深院,而匡老就居于梅簇院。”
傅谌看了一眼长瑜道:“长瑜先留下,而段先生与画涯就先回各自的居所休息。”
“是,王爷。”许画涯起身看了一眼长瑜,眼中明白地写着:改日再好好相聚。然后就与段平凡一起走出书房。
傅谌带着一抹笑意地看着长瑜:“想不到你并不仅是有一股傲气,更有一股豪气。”
“宁从来就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这王爷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长瑜也不辩驳,想他也没有苛责她之意。于是走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