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情的松雪却在一旁轻声开口,见她仍然不解,只好说的更为简洁明了。
“此处是京都之外,公子的家乡,而二人既然已经互通心意,以公子的为人,自然会带姑娘回府拜见公主侯爷。可姑娘虽是玲珑之心,奈何二人身份悬殊,是以这几日才忧思过度,而今竟病成这般模样。”
“那,这可怎么办啊?”
槐夏并不知晓松雪如今也为少女心腹。她只是听完松雪的话,觉得苏予初是担心当初利用公子一事败露,这才忧思成疾。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松雪再次开口才让她有了决断。
“心病自是需要心药来医,姑娘如今并未准备好,那不若往后延些日子,待身子好了,届时再与公子前去侯府岂非皆大欢喜。”
松雪今日比寻常说了太多话,可槐夏却似毫无察觉,待将她的话在脑海中捋顺后,坚定说道,
“我知晓了!”
等陆祁渊与松岩再次赶回此处时,苏予初已经醒来,面上还让松雪打了一层厚厚的胭脂。
待众人终于得进京都之后,马车渐渐朝着平阳侯府而去。
“公子,姑娘不能与您同回侯府!”
因这次用的是侯府马车,极为宽敞,几人便都坐在马车之内,无声前进之时,槐夏竟突然张口打破了车内的平静。
“槐夏!”
“姑娘!您都因此事生病了,为何还硬要随着公子前往侯府!”
见少女还要出声打断,男人忙开口让槐夏继续说下去
“怎么回事?”
“公子,您平日那般聪慧,怎的如今连姑娘生病都未曾发现!她何时脸上打过这般厚的胭脂?还不是为了遮盖住苍白的脸色,免得你看了忧心!可你当真看不穿姑娘的惶恐不安吗!”
槐夏的一番质问,怼得陆祁渊无话可说,他知晓少女对见他双亲一事心有不安,却没想到竟因此直接生了病。
他并未计较槐夏的不敬,可是看向静静垂泪的苏予初,眸中满是愧疚。
“松岩,去霁月巷吧。”
“……是。”
霁月巷是京都一条普通巷子,里边有一间陆祁渊少时无意间购置的宅院,这些年还从未住过。
“那里无人居住,我让松岩留下帮你好好整理一番,这些时日你便先住在此处吧。”
说话间,马车便在霁月巷前停下,松岩先行带着槐夏与松雪进去简单打扫,把空间留给车内二人。
“公子,对不起……”
“何须对我这般客气,况且,有愧之人,应当是我。”
陆祁渊大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用心宽慰少女,
“既然你还没准备好,我便在此陪着你,直到你决定好了与我回去那一天,我们再一同拜见父母。”
听得他说也要住在此地,苏予初瞬间有些惊慌,急忙劝解,
“你若是与我住在此处,殿下和侯爷怕是对我再无半分欢喜了。你还是回到侯府去,若是”
“若是平时得空,便来此处见我一面。”
少女说完羞怯一般埋进男人怀中,陆祁渊伸手将人环抱,眉目间满是温柔之意。
二人在此处温存片刻,松岩便来禀告已打扫得当,陆祁渊便把人送进院内,随后依依不舍的独自回了府。
平阳侯府
“那秦姑娘可有大碍?需不需要去请个郎中瞧瞧?”
听完儿子说爱慕之人因生病,待到病好之时再来拜见,陆延年倒是并未有太大表示,只是怕这未来儿媳身子不适,倒是一旁的长公主神色有些异常。
“既然生病,那便好好将养着吧,到时候让人送些好的补品过去。”
“多谢父亲母亲体恤。而今儿子有另外一事告知。”
……
“你是说那个客栈女老板,很有可能便是怀安大师的亲妹妹?”
陆祁渊把此行所打探之事,包括景蓝宝珠一事都告知了父母,果然见二人听得此事也面露惊讶。
“正是,就是从盛宁走的匆忙,并未打探出更近一步的消息。母亲,接下来怎么办?”
虽然陆祁渊早在路途中就猜出了母亲寻找怀安的真正用意,可此事兹事体大,他不敢独自做出决定。
不料,李莞却并未在此刻回答他的话。
“今日太晚了,你也才回来,先回去歇息吧,明日待我想好了再告诉你答案。”
“是,父亲母亲也早些休息,儿子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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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匆忙,松岩几人合力,也只收拾出了一间正房,好在这间房中还有一个足够大的贵妃榻,将小几从榻上搬走,槐夏与松雪二人睡在此处倒也足够。
槐夏从门外的松岩手中接过干净的棉被,正细心给苏予初收拾床铺,少女因着身子不适便安静坐在一旁,脑海中想着接下来自己该如何接近那紫金宫闱。
一片安静下,床边的烛火轻轻闪动,一道声音直直闯入少女心里。
“姑娘,槐夏应当很蠢笨吧。”
“不然您为何要与松雪一同欺瞒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