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约听到几句“红颜祸水”,感觉像吃了一整口肥油。
当时看到那人落水的时候,萧欢本是有点开心的。
无论是在江湖还是朝廷,他讲了太多的道理,也花了太多的时间讲道理,有时候也厌烦了。
不讲道理的人天生有一种让人又恨又爱的强势蛮横,萧欢喜欢林风的这种不讲道理。
落水女子头上的花,顺着河流水,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走过不知道多少户人家,也在角落里卡过好几回。
最后跟在了一只只花篮组成的队伍后面,漂到了一个全是香气的地方。
这条贯穿香坊的小水渠仅容特制的大花篮通过,女子一步就可以跨过去。
十几名身着轻纱的妙龄女子正在不紧不慢地把花篮从水里提出来。
一篮一篮的五彩鲜花,也掩盖不了她们身上的香。
正忙活着,这时花坊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他们一身黑衣,全都带着黑纱及胸前的帷帽,腰上别着刀剑。
香坊里本没有半点风,香炉里的暖烟直直地往上飞。
没有风,他们也能制造出风,大步走过时,暖烟瞬间被风搅散,桌上堆满的鲜花瓣散了一地,他们帷帽上的黑纱翻起,露出有胡子的下巴。
香坊响起少女的高音尖叫声,看到这一幕的她们惊到了,怎么会有人脸上下巴上长出黑黑白白的头发。
“啊……他们下巴上竟然长了头发!”
这些提花篮的少女从来没经历过用男人制香的过程,这个一般是上了年纪的老奶奶来做。
还有的少女冷静下来,走上前安慰他们,“我们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病,失礼了,但是香坊里只有生发的香,没有脱发的香,各位小姐可以沿着河道去医馆,那位大夫口碑很好,还有你去的时候……”
“别说了,”带头那人伸出钢刀一般的大手掌在身前一切,斩断了少女的柔话,“叫你们香坊的老板来就行。”
被打断后,少女蹙眉看了他们一眼,其他停下工作的少们也都叽叽喳喳地说话,对这群新来的小姐颇有微词。
来香坊的都是温柔似水的贵夫人小姐,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粗鲁的客人。
“这位小姐,您可以先说说有什么事,我们再告知花奶奶也不迟呀”,说着便用纤纤玉手轻轻搭在那人坚硬的手臂上,轻轻地摇着,撒娇着,“你就说嘛,说嘛,好不好嘛?”
周围的一群少女也是应和着,一群小燕子一样清脆清甜的声音一齐说着,“对嘛,对嘛……”
被摇的那个人全身起了起了鸡皮疙瘩,旁边的三个黑衣人也是,不过他们还有偷偷地笑。
带头那人胳膊一甩,把少女的手甩开,热得把头上的帷帽摘下来,放在一旁,“跟你没办法……跟你们没办法说话,把你们那个老板快叫过来,有急事。”
被这样粗鲁地对待,少女一时也来了气,“哼,叫就叫,头顶的头发都长到脸上了,跟个……跟个大冬瓜似的,我让花奶奶不给你拿生发的香。”
说完一跺脚,一转身,含着泪就往楼上去了,她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听到大冬瓜这样的话,带头那人也不知说什么,手掌在膝盖上无措地揩了两次汗,又把帷帽戴到头上。
虽然他们是来办事的,这香城的规矩也要守好。
男人都知道,要想活命就不要来香城。
男人来香城丢了命,那是活该。
就算他们是为皇上办事的,也没人救得了他们的命。
就在等花奶奶的时候,他看到香槽旁一抹熟悉的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