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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换(2 / 2)

粮食运走。

县丞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有些担忧,“大人,是否派人看着,属下总觉得有诈。”

“一介女子罢了,能翻什么大浪,由她去,万事尽在掌控。”

十车粮食一路畅通无阻,安然被拉出府衙。

樊薏怕薛崇义临时变卦,只匆匆留下几句话,便立即命人加快速度驶离县城。直到走了半程,她朝身后看去,发现仍无人追来,紧绷神经才松了些许。

原本好几个时辰的脚程因疾行赶路,硬生生缩短了一半,天色熹微时,十车粮食有惊无险抵达鹿鸣乡。

望着近在咫尺的乡衙大门,仆役们纷纷松了口浊气,他们延展输送履,迅速往乡衙里卸货。

众人忙得热火朝天时,南风忽然走来,静立在了樊薏身旁。

“内鬼藏身府衙,是否暗察是何人,乡丞与车夫二人给了足够警醒,大人万不可忘了前车之鉴。”

那日霍倾所言仍在耳畔,现在时间充裕,完全可以腾出手去追查。

然而令南风没料到的是,原本最在意此事的樊薏忽然变了口风。

“不必再查,我已知晓是谁,不要打草惊蛇。”

……

薛崇义酒意未散,沉浸在中沾沾自喜难以自拔。他透过蒙重视线,只见一人匆匆跑入府衙,扑跪在自己面前。

“何事如此惊慌?”

那人惶恐地磕了好几个头,“乡衙并未起火,樊大人诓骗了您,所运粮食是从东山坡调回的潮粮,根本无法食用!”

薛崇义攥着扶手将身子前倾,臃肿的油脸狐疑不定。他顶着醉意,步伐踉跄地走过去踹了脚那报信之人,嘴上骂个不停。

“本官亲自让徐有年验过,怎么可能是发霉潮粮,而且纵是潮粮又如何,她怎么拉来就怎么拉回去,不过在我府库停了半晌,下次再这般谎报,休怪杖刑伺候。”

报信人见薛崇义不拿自己所言当回事,怕他秋后算账,自己结局只会更惨,于是不停摇头,“樊大人趁宴席之时,早已命人潜入府库将粮食掉包,您亲去一验便知,我身家性命还攥在您手上,怎敢戏言!”

薛崇义脑中醉意消洱,他顶着一身肉,紧赶慢赶跑到府库。

衙役本欲寒暄,却见薛崇义闯门而入,他豁然抽出腰间佩剑,劈开了粗麻编制的粮袋。

一股霉潮味扑鼻袭来,发黑的存粮散落满地。

恰在此时,青柏乡乡官刘承派的人终于抵达县衙,他无视薛崇义手中长剑,匆匆凑过来低声耳语。

薛崇义听得面目愈渐狰狞,他劈坏最外头所有粮袋泄愤,怒意喷薄于心。

“狂妄!真是狂妄!小小乡官,胆敢戏弄于我!”

变卦劫粮本就是县衙不对,如今樊薏带队而归,街市里所有人都盯着,各处瞩目,派人去追回无异于引火烧身。

薛崇义吃了哑巴亏,咽了苍蝇般愤愤难宁。

“混账!为何不早早来禀,坏本官好事!”他抬腿下了狠劲,直踹报信人的胸膛,又猛掴对方一掌,才朝身后大喊,“来人!将牢里那两位带上来!”

薛崇义的话似重石直直压断报信人的脊梁,他被踹得口鼻开裂,鲜血直流,却不敢有擦拭动作,只能狼狈扑到薛崇义脚边断声哀求。

“千错万错,只在我一人,求大人不要,不要伤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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