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结果后,阿槐马不停蹄地赶到容若那儿,“冥主,苏小小从将军府出来后,体内带了点煞气。若是不仔细瞧,很难看出来。”
才弄清楚军营的事情,还没等她松会儿神,便又想起那将军府里藏着的九幽煞气。容若背起双手,往窗口走去,“征战沙场的将军虽然身上带煞,但就连他们的妻儿都极难沾染,何况是那些青楼楚馆里的歌妓呢?”
“冥主是怀疑,这苏小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专门夺人煞气?
“苏小小纵然再有手段,也敌不上将军府内的九幽煞气。”容若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们,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袂。
什么?九幽恶鬼!那些不是百年前就被封印回九幽之下了吗?阿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冥主,可是那九幽的封印松动了?”
“我派判官去查看了。封印完好无损,没有丝毫被动手脚的迹象。”容若松开紧锁着的眉头,神色依旧凝重,“如今有两种可能。其一,这九幽恶鬼百年前跑出来后便隐匿了踪迹。其二,是九幽恶鬼遗留在人间的一抹煞气。”
阿槐不愧是阿槐,一点就通,“那将军莫不是得了九幽恶鬼的煞气用于己身。可他神色清明,也不像是被煞气侵体之人。冥主,事关重大,就让我去打探一番。”
“将军府门口有法阵,你进不去。”
“可此事若是冥主出面。那九幽恶鬼得了风声,怕是会龟缩起来,到时不好抓了。”
所以她才觉得这件事分外地棘手。去寻土地,土地不在,一时间竟然找不着其他的人来帮忙。容若转过身来,同阿槐说道:“此事不能由冥界的人出面,恐会打草惊蛇。就由我来安排吧。”
“还有一件事,我要你去办。去王府宅院盯着,那里还有许多血祟,其能力皆在军营那些血祟之上。若是他们有异动,立刻告知我。不可轻举妄动。”
军营里的血祟还没处理,如今又来了比那些血祟能力还要高的。这到底是个什么城,乱成这副破烂样。阿槐拧着眉头,俯身领命,“是,冥主。”
而这边的君攸宁正躺在将军府的矮塌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打着折扇,好不快活。
坐在一旁的阿陶端着一壶茶,踌躇着开口问道:“大人,我们不去跟冥主了吗?”
“我等若若主动上门寻我。”君攸宁咬着葡萄,得意一笑。
啊?他家大人莫不是睡迷糊了,在说什么胡话,“冥主为何突然要找大人?”
一说到这件事君攸宁一下子来了兴致,侧身半靠在矮塌上,开口说道:“昨晚我偷偷去将军府的密室瞧了瞧,发现里头藏着有九幽煞气。此事若若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而她又不能自己出面,得找别人来办。”
“那大人你又如何能保证,冥主找的别人一定是你呢?”阿陶不解地挠了挠树杈,“一直跟在冥主身边的槐大人不行吗?”
她啊,君攸宁笃定地笑着,有些猖狂,“她进不来,门口有阵法挡着。我最近得了消息,说那玉帝老儿又喊土地山神那些神仙上天庭述职去了。所以本方的各路仙家都不在家,其他在家的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阿陶的胃口一下子被吊足了,好奇得很。
“笨啊。”君攸宁收起扇子,一下子敲在阿陶的树杈上,“我们不就在将军府里。有谁能比你家大人合适。”
“对噢。大人好聪明。”
这边还待在客栈楼上的容若满腹踌躇,一时间有些坐立不安,只能在屋子里一趟趟地徘徊着。她不是在为别的事情烦心,而是她实在想不出来为何君攸宁猝然插手此事,而又是如此恰巧的在他插手后便出现了九幽煞气。
九幽恶鬼的煞气同君攸宁有没有干系,其实只要她不动声色地让君攸宁去帮她打探一下就能发现端倪。
如果是他,她该如何?如果不是他,她又该如何?
这猜忌发了狠,一点点地侵蚀着她的躯体,如同蚕虫吐丝作茧,一圈一圈地将她禁锢在里头,恨不得叫她喘不上来气。
不知过了多久容若才停下脚步。继而她又锁着眉盯着桌上的茶壶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着更为合适的人选,最终还是闪身来到了将军府外。
那将军一大早便去了军营,府内也没什么家眷。所以府中的小侍都安安静静地待在各处,井然有序地操持着手中的活计。
就算是远远地站在府门外,容若就可以笃定君攸宁就在里头中,她甚至能斩钉截铁地道出君攸宁的准确方位。如此心有灵犀的感应,真是多亏了放翁的那些奇花异草。也不知道是在他那儿吃了什么,像是吃出毛病了一样,感知力就如此奇异地出现了。
即便是放翁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这感知是相互的,只要君攸宁想,他也可以感知到容若的位置。就如同现下,容若到将军府不远处的时候,君攸宁便察觉到了。
他连忙放下自己手里的糕点,起身让阿陶看看自己的仪容,确认无误后又来回地察看自己的衣着。做完这一切后,又给自己倒了杯水,端方地坐在桌旁。
“大人,这会不会过于刻意了?”阿陶看着面前这个明显与平日里不同的大人,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过于刻意了吗?君攸宁低头瞧了瞧自个儿,好像有些。这样子可不成,他又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环视一下屋内,还是走到矮塌旁,斜斜地躺了下去。又觉着这姿势不太风雅,遂轻轻地抬起胳膊,撑着头,另一只胳膊缓缓地打着折扇,徐徐地问道:“这样子呢?”
不知道冥主是怎么想的,但是阿陶有些看痴了,呆呆地看着君攸宁,原本就不利索的嘴皮子更磕巴了,“大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