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 沈灼的丑陋,终究要毁了他。 — 同一时间。 沈灼枯坐一夜,等待着夜尽之时。 案几前的烛灯添了一次又一次,温暖的烛光洒在他脸上的瘢痕上面,静悄悄的柔和了那份恐怖。 待到夜色将尽时,一道人影才走了进来。 “殿下,事成了。” 沈灼看向了他:“怎么说?” 叶听霜:“殿下安排人手去清谈会,又借王元鸿的口,把太子和桓家闹翻的事转告了谢垣。现在谢垣正往回赶,说是要出一趟门。” 自从上任谢家家主谢隐假死,谢垣便成为他操控谢家的工具。 如今殿下铁了心要查军马案,谢隐还能稳坐山中吗? “看来这次籍田谢隐也会出手,假死了那么久,总算被逼出来了。” 沈灼眯起眼,满意的喟叹,“若非我拿到了叶家大案,逐渐掌控了权势,步步紧逼让军马案形式严峻,谢隐又怎会着急呢?” 至于为何是太子和桓家闹翻的事转告谢垣,自然是因为这事儿变相告知了谢垣,桓家一定会怒不可遏的对他动手,谢家只需要顺水推舟就行了。 危机有了,诱饵有了,才足矣驱使谢隐行动。 叶听霜:“殿下难道不怕谢隐和桓明二人联手吗?” 沈灼笑得蔫儿坏:“一网打尽,岂不更好?若此行顺利,不光能解决军马案,还能问问三年前截杀叶家人的事。” 他总觉得,那个宗琪有古怪。 两个案子,竟落到了一人身上。 叶听霜眼底浮现笑意,并不觉得沈灼对别人使诈有哪里不对。 他比往日更加隐晦而渴求的盯着沈灼。 他用舌尖舔着犬齿,目光扫过小殿下如山黛的眉毛,如墨珠的眼睛,不点而朱的嘴唇…… 他看不到自己的眼神有多么势在必得。 他的血是他的药。 对于从前耿耿于怀的事,叶听霜从未感觉如此之好。 他们之间注定纠葛,像两株被捆绑起来的藤蔓,无论怎样生长都离不开对方。 多么让人颤栗。 可近来他愈发心焦,因为国师仅仅只是找到了控制蔓延的办法罢了,不让沈灼继续恶化,却没有找到完全解决的办法。 叶听霜想到了自己,哪怕给出更多的血,他也想要治好他。 两人正交谈着,门外却传来了郭展的声音:“殿下……” 沈灼:“什么事?” 郭展恭敬的跪下:“这是君先生托人送来的。” 殿内重归死寂,仿佛被炭火炙烤的燥热,也随之一扫而空。 呜咽的寒风正穿堂而过,连郭展都惊觉气氛骤冷。 沈灼:“拿来吧。” 郭展将盒子放置在案几上,随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临走前他看了一眼叶听霜的表情,虽然依旧空洞得毫无波澜,可他却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征兆。 沈灼沉默的打量着桌上的木盒,过了许久才伸手去翻开了一页信纸。 上面薄薄几行,字体清逸俊秀,可见其中风骨。 他身上共有两种毒,一种重,一种轻。 一种是六岁时中毒,一种是十六岁中毒。 前者唯有叶听霜的血可抑制,后者则是君照雪带来的‘天星’可解。 而这封信的寥寥几行,写下的是天星功效。 沈灼终于知晓了盒子里存放的是什么—— 天星。 沈灼本来就对外宣称自己寒症发作而不去籍田,为的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逼迫君照雪拿出天星。 君照雪应当知晓他的目的,还是没有抗拒的送了过来。 沈灼面露复杂的打开了木盒,然而送来的木盒内除却天星之外,竟然还附上了一枚玉佩,那是在太学府时,沈灼曾经还给君照雪的玉佩,对君照雪极其重要。 “原来你也有愧疚之心。” 东宫那一日,不光让太子生出愧疚,也让君照雪生出愧疚了吗? 真是讽刺。 布局良久,他终于拿到了天星,这个可以摆在明面上的借口—— 他也该找个时机恢复容貌了。 沈灼将信纸靠近烛火,眼睁睁看着它在自己手中燃尽,化作脏污的灰尘。 沈灼拿起木盒的手微微发颤,便要离开长乾宫。 叶听霜:“殿下想去哪里?” 沈灼:“不准跟来!” 叶听霜只得留在长乾宫,手中紧握着那根玉簪,他的贪婪正在灵魂深处燎原,那是由饥饿和空洞带来的灼烧感,一旦被填满过一次,便再难放手。 他隐晦的渴求,呢喃着那个名字:“沈……清昭。” 别让我发疯。 — 月色如银,穿云破雾,流泻一地。 沈灼一路踩着霜白的月光,只身前往诏狱,却因没有奉令而不得入。 看守的小吏正在打着瞌睡,本来以为只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