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铺垫。
傅云生抬步走到铺垫前跪下:“愿佛祖保佑爹爹事事顺利,保佑大夫人身体康健,保佑哥哥能早日蟾宫折桂,弟子愿日日吃斋,终生礼佛。”
他阖眸时神色宁静,周身泛出虔诚,说完重重磕了几个头。
他背对门口自然不能注意有一老夫人一直静静看着他,神情和蔼慈爱,待他扣完头才拄着拐杖进门:“你替家里人求了一圈,怎么不为自己求些什么?”
“家里顺遂便是我所求,别无他想。”
“哦?有意思。”
老夫人拿起品茗杯,用杯盖刮走上面的浮沫品了品,末了看向他:“坐,老身这好久都没有人来,你来倒也能陪我闲聊几句。”
傅云生看向她忽然跪在地上:“孙儿参加老夫人,愿老夫人身体康健,孙儿不知此处是老夫人清修的地方,贸然打扰请老夫人原谅。”
“哈哈哈,无妨,你这小孩儿倒是个有佛性有慧根的。”
箴氏一个眼色便有人将他扶起来,她本是辅国大将军的嫡次女,少不更事时偏看上身为六品官员的承议郎傅老爷她爹,辅国大将军六个儿子,只一个女儿,自然是说什么便给什么的。
不过当时傅老太爷已经与别人家的女儿说了亲,本是青梅竹马,却被箴老爷用了些手段,逼的他退了婚。
那女子气性也大,退婚后便投湖自尽了,她下葬那日正是箴氏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嫁入傅府之时。
无爱的婚姻不用想也知结果,傅老太爷宁愿日日睡书房也不愿与他的发妻多待一刻,唯一的孩子也就是当下的傅老爷还是他与通房生下的,为顾全箴氏颜面将庶子过继到她膝下,也算是全了夫妻情义。
上一任的傅老太爷临死前口中呢喃的还是那个青梅竹马的名字,至此箴氏才知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将眼下的傅老爷傅澔抚养成才后便闭门礼佛,不与外界来往了,只是偶尔见见几个兄长。
傅云生乖巧立在箴氏的面前,任由她打量,半晌后她问道:“多大了?”
“回老夫人的话,孙儿以十五岁了。”
“嗯,你娘可有同你一起回来?”
傅云生敛眸,眼睫小扇似的垂下遮住泛起的水光:“小娘福薄,去年的时候没了。”
箴氏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身边可有亲信跟着?”
“有一亲信,还在半路捡来了一个孤苦无依小乞丐,不过老夫人不必惦念,母亲给我配了十几个丫鬟,两个小厮,现下已经到我院子里了。”
“十几个丫鬟。”箴氏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茶碗重重往案几上一放。
“杜月娥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她面上带有怜惜,拉过傅云生的手,注意到他的衣物都已泛黄,随即对身后的管家婆子说道:“通知下面的管事,他们是怎么办的差,二少爷吃穿用度这么不精细,拖出去按在众人面前打二十大板,另外遣散了一半的丫鬟,只留几个看上去忠厚老实的,多派几个小厮去伺候着。”
傅云生默默拭去眼角溢出的泪,跪在老夫人的腿旁将头倚在老夫人膝盖上,如同一只求安慰的狗儿。
箴氏怔忡一瞬抬手摸上傅云生的头:“以后时常来看看祖母,陪祖母念念佛,祖母这太冷清了。”
她自出嫁以来从未体会过被人信任是何感觉,傅老爷见她便横眉冷对,就算是她养大的傅澔,对她也只是敬畏,这个孩子的眼神纯澈,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依赖也使她已经冰封的心一点点融化了。
两声轻咳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箴氏看着自己怀中这个不停咳嗽的小人:“好端端的怎么还咳了?”
这话是瞧着穆清说的,穆清知道这是等她回答呢,她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老夫人恕罪,因昨夜少爷发热没有请来郎中,所以还未,未痊愈。”
“多嘴。”
傅云生打断了穆清的话,倚在箴氏身旁:“大哥也染上了风寒,孙儿想我是从庄子里出来的,身子自然就强健了一些,便没有多加打扰,医好大哥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