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盛浓不理他,摸着狗头道:“你不用怕他。”茶盛浓再说什么,灰毛狗也不敢动了,只是看向茶盛浓的眼神颇为留恋,特别是在他一张漂亮的狗脸上,提溜着的大眼睛仿佛把情绪也一起扩大了。
茶盛浓看了,心疼起来,把狗搂在怀里。
灰毛狗更怕了,同时也显出一分得意来,挑衅地看向裴琰。
裴琰默不作声,单手握上剑柄。
灰毛狗被茶盛浓搂在怀里,竟委屈的夹着嗓子,委屈的哼两声。
茶盛浓哄着他,又是摸头又是喂吃的,东西倒嘴边他不吃,故意好怕似的,眼神躲躲闪闪地看一眼裴琰。
茶盛浓全然看见了,包括裴琰的手从剑柄上移下来的动作。
“白毛兔子,你什么意思啊?威胁他做什么啊?”
裴琰道:“此妖故作姿态,身份可疑。”
茶盛浓无语:“人家是正经公子,我不会花钱招陪!再说了,招陪的妖做的事是轻贱,但是也不容你这般针对。”
灰毛狗听到他这样说,坐不住了,变了人身,是个秀气个高的少年,他光坐着就比裴琰高许多,他一脸不爽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这样羞辱我,你等阶高又如何?我张家也不会怕你。”
裴琰平静道:“张家啊……”他所这话像是杀手记下名字,预备着暗杀行动,灰毛狗感到一阵阴寒,明明就是那么矮小的一只红眼兔,可他坐在那里,气场却能几倍的增长。
灰毛狗说话开始磕巴:“张,张家怎么了?!张家几乎可以与裴家相较高下!”
裴琰却笑了,看着茶盛浓说道:“你还要喝到何时?”
茶盛浓拦住他让他别说了:“张叙庆!”
张叙庆是少年人,家里又骄纵惯了,半点忍不住他的无视与挑衅:“你凭什么管她啊?现在是她的自由时间,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不着!姐姐,我们走吧,别理他,明日也请假好了,我跟你去玩。”说罢就牵着茶盛浓的手。
茶盛浓拉他回来:“没事,不要理他就好。”
张叙庆换种说法:“嗯嗯,我不理他,姐姐我困了,你陪我去房间里休息好不好?”
茶盛浓并不犹豫,道:“好。”然后立即起身,跟其他朋友说了再见,就走出去。
裴琰结了账,闷闷的,也走出去。
公事好办,私事他就没位置了。
进一步多余,退一步又不甘。
裴琰走在两人身后,看茶盛浓和他有说有笑,心里酸涩非常。
好好的,喜欢她做什么呢?
张叙庆故意回头看他一眼,对茶盛浓说:“姐姐,有人不开心呢。”
茶盛浓不知怎的,觉得心底里也不大畅快:“要不你自己回去?”
张叙庆听她的意思,不满了起来:“他凭什么,姐姐你要为了他抛弃我,我是张家公子,未来会继承家主之位的,他一只红眼兔,他凭什么!”他说得很大声,裴琰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
茶盛浓有苦说不出,路上人多,点名身份恐怕会吓着人:“还,还是别惹兔族的人,你先回去吧。”
张叙庆不满道:“他是谁啊,你为什么要怕他!切,红眼兔。”
茶盛浓再次说道:“我认真的,你别惹他。”
周围又围过来一群人看热闹,以为这是什么家庭伦理大戏。
张叙庆还是不依,就差直接动手了,茶盛浓拽着他的手臂,小声叮嘱他:“别去,你不要得罪他,对你们家不好,我惹到谁都无所谓,你莫急,先回去吧。”
“散了吧,散了吧,没事。”茶盛浓散了周围的人。
张叙庆刚想开口说兔族又怎样,恍然想起来他母亲叮嘱过的话,兔族主事的虽然还是年长的裴子赫,但是话语权在裴家的大儿子手中,就是那位寡言少语,深居简出的裴琰,不久前入了灵木门做事,任职是什么来着……灵木门博监,管的是修炼督查,督查,他刚刚进门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监督”。
张叙庆脑子轰的一下,彻底怕了。
难怪他身上有那么骇人的气场!
他好端端的来监督茶盛浓做甚,茶盛浓不是不知分寸的人,他分明就是喜欢她!
张叙庆脑子转得飞快,说话的语速也是:“姐姐,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虽然我很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得罪不起你,也得罪不起他,爱你太累了,我走了。”
他怎么能如此坦然地说“爱”?
裴琰脸色不好看。
张叙庆说完就闪身走了。茶盛浓无语,这下心情更不好了,她还挺喜欢张叙庆的,皮相好,什么都向着她,家里也还不错,人际来往也干净,她还想着夜晚跟他共度良宵,裴琰一出现就全搅坏了。
茶盛浓甚至都懒得骂裴琰,自顾自走了。裴琰在她身后跟着她走。
茶盛浓终于受不了,走到人少的地方,转头就说他:“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私人空间!”
末了又补一句:“我就快要追到他了,你一来,全搅和了,我看见你就难受,我不喜欢你,你不要再跟着我。”
裴琰颦眉,她的话比刀子还利,他学会闭上嘴了,只说:“对不起。”
茶盛浓那些发泄的话喊多了,自己也累了,她和他的关系开始变味了:“你不必管我,你到底为什么总要打乱我的生活?今晚你不必来的,你只要自己在家坐着,到时间了就上呈公文就可以了,我不会做出格的事,你为什么老抓着我不放啊?!我害过你吗?”
裴琰闷着一张嘴,他自己也觉得,到现在为止,很多事都越过了“朋友”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