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带着长子一去军营半月的赵丰岳回到王府时,府上所有得了消息之人都去见他了,却唯独不见新婚一月有余的继妻。
对于这个继妻,赵丰岳自认还有几分了解。
她是母亲为他挑的续弦,就如他的原配发妻一样,是封地上名不见经传的官家小姐。
也是一个空有野心,头脑却不足以让她支撑得住野心之人。
新婚当夜,此女就极为主动,隔日温柔似水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将府上其余人等都哄了进去,都当她对他情深意重。
半月未归,若此女还想维持她情深之状,此时应当来了才是。
一直未曾出现,也不知究竟所谓何事。
难道,此人放弃在王府彻底坐稳王妃之位了?
对于亲事,他向来无可无不可,也无意与母亲争辩,索性由着母亲安排。
那些地方官员轻易就将女儿嫁入王府,大多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因此被母亲拿捏,用断亲书换了自己的官位晋升。
嫁他为妻的女子,身后都没了娘家扶持,目之所及也就王府这方土地罢了。
因此,有野心的女子,若是有相匹配的聪明,他倒是不反感,但是对于肖然,就难有好感了。
也就稍稍对继妻没有出现而意外了一番,赵丰岳便将全副心神投入了与几个庶兄弟和姨娘的问候之中。
中间,还夹杂着两个略带羞涩的女子软语。
跟父亲年纪只差五岁的赵席愉不喜嘈杂,隔着人群冲父亲示意了一下,便去寻自己那个不知去了哪儿的亲弟弟。
熟门熟路摸去主院厢房所在,隔着老远就听见了女子笑声。
熟悉的嗓音让赵席愉微微蹙眉,鬼使神差地身体一跃冲上了屋顶趴下,居高临下望着下方。
对此分毫不知的肖翛然还在跟赵席悦下着简单的五子棋,随口说着并不好笑的冷笑话。
但赵席悦却很捧场,对方每说一个,就哈哈大笑。
五子棋是肖翛然跟着赵席悦去他专用的小书房里找来的练字练废了的宣纸,剪裁成小纸片,一半什么都不动,另一半直接扔到浓墨之中染黑,以作区分。
石桌上用毛笔横平竖直画了些格子,两人说说笑笑,下着赵席愉看不懂的棋。
“翛然姐姐,父亲已经回府,你真的不去看看吗?他真的很英武很好看的,是个好爹爹。”
“嘶~~得了啊”肖翛然没忍住敲了敲赵席悦的脑袋,“他再英武再好看也跟我无关,再说了,这一屋子豺狼虎豹的,他就把你跟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丢在家里,也不怕什么时候你们就被人欺负死,还说他是个好爹呢。”
“你看看这家伙”肖翛然指着自己,“在我来之前,不就受人挑拨,对你非打即骂?”
赵席悦的表情很是惋惜,“外头好多女子都对爹爹很是思慕,你不去看看他,万一他真的被表姑和林姨骗走了怎么办?”
“骗走就骗走嘛,小朋友想太多也会头秃哦。到时候还不到中年就成了地中海,那可就不好看喽。”
“何谓地中海?”
“不正经的解释是,你脑袋的中间,寸草不生。”说着,肖翛然还给他比划了一下,“所以啊,你可不要整天东想西想的,小心以后就成了这样的秃子。”
赵席悦难以想象,索性抛开这个问题,问了一句,“那正经的呢?”
“正经的解释是我们那边的陆间海洋,唔……海洋没见过,那你应该见过河流吧?可能成百上千条河,也比不过海洋一半大,而且深不见底。”
“哇,那么大的么?”
“嗯”肖翛然点了点赵席悦的额头,“海里面好吃的也多,可惜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海洋。”
下方还在谈天说地,乐呵呵地下着毫无规则可言的棋子,赵席愉却再没心思躲在暗处观看。
默默盯着肖翛然许久,才悄无声息地从屋顶上飘然而去。
再次回到议事厅,里面只留下了管家和他那年轻的父亲。
管家正在跟赵丰岳禀报王府要事,见他回来,赵丰岳还有些惊讶,“席悦不在?还是旧病复发?”
说着就让管家过后再说,脚步一迈就要走出议事厅。
“不,不是,父亲”赵席愉转头看向管家,温和道,“劳烦赵叔暂时回避一二,席愉有事同父亲商议。”
管家赵叔躬身行礼,“老奴会在外面看守,王爷和公子有话尽可放心说便是。”
管家一走,赵席愉便走至赵丰岳跟前,轻声道,“父亲,方才我去寻席悦,见到……”
他将自己躲在屋顶上所见所闻都告诉了赵丰岳,说完便站在一边静静等待。
“你是说,肖然可能已经不是原来那人了?”赵丰岳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看样子席悦很喜欢这位。”
不然,也不会牟足了劲儿在人家跟前夸他这个当父亲的。
不过……赵丰岳眼神变得锐利,“去让甲胄卫好好查一下府里所有人的底,看看究竟有多少人被本王养出了狼子野心。”
“是,父亲。”
“咱们府上新来的客人怎能怠慢?走,咱们去会会她。”
“嗯”
浑然不知有两个不速之客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肖翛然这会儿正听赵席悦说起珩朝现状。
听说连年灾害导致珩朝上下只得节衣缩食,过得很是艰苦后,肖翛然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桌子那两顿都只有一个肉,剩下的全是素。”
既然说到这个了,肖翛然才想起一个奇怪的点,“昨天午膳的白切鸡,和晚膳的那盘不知道什么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