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关殊序面不改色,正欲善气迎人,却见对方大方自信地捞帘而入,笑意朗朗地与他对视,表情略一惊讶后,又立刻波澜不惊地款款作礼。
“关大人,薛将军,别来无恙。”
“是你……”
关殊序收敛愕然的语调,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薛凛的神色。
随泰然回礼:“萧大人的身份,还真是令人捉摸不透。昔日不仅受太后赏识,如今还被明洲王重用,看来萧大人的手段毫不拘泥呀。”
“嗯,关大人客气了。王派我前来协助大人完成百余道城关的督造,我定然不能违背王的意愿呀。”
萧衡淡笑着,余光瞥向旁边的薛凛,有些不悦。
“诶,萧大人误会了,你为军师,那自然是辅佐将才,我一文官,何德何能差遣这万千士兵呢?往后城关的修筑,还需要大人和薛将军的信任与配合,才能尽快完工呀。”
关殊序说着,将话语权转向默然半晌的薛凛。
哪知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暴躁地揪着萧衡的领子质问:“婵嫣呢?你把她们骗哪儿去了?”
“咳……将军这是做什么?我夫人一切都好,不劳您关心。”
萧衡平静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薛凛瞪大双眸:“你夫人?你……”
“诶,薛将军,快放手。萧大人风尘仆仆赶来,可不是与你切磋武艺的呀。”
所幸帐内无外人,关殊序一语将场面意味变换,谨防落人口舌。
薛凛稍稍冷静下来,将人一把丢开:“哼。”
“薛将军好大的火气啊。”
萧衡一边整理衣襟,一边阴阳怪气道,“好在有首辅大人在此为我作证,我可没寻衅闹事呀。”
“嗯,萧大人放宽心,你与薛将军把误会说开了便是,不是什么大事。”
关殊序面带笑意地逼问,俨然是与薛凛沆瀣一气了。
萧衡倒也不恼,淡淡叹道:“还能有什么误会呀,无非苏姑娘与我两情相悦,永结同心,惹人妒羡。薛将军可能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以为我待我夫人不好吧,所以才这样打抱不平。毕竟如何让自己的妻子受尽委屈,有口难言,此事他曾经深有体悟……”
薛凛忍无可忍打断他的话:“住口!你这是污蔑她的清白!婵嫣不可能……”
“诶,薛将军,萧大人,这听起来像是两位的私事,眼下边境战事局促,我们还是以政事为主,商量接下来的对策吧。”
关殊序见缝插针,将二人剑拔弩张的对立化消,指向旁边的版图劝说道。
“嗯嗯,关大人言之有理。萧某既是奉命前来,自当尽力而为。”
萧衡伪善的大度,最能蒙骗众人。
薛凛见识过他的狡猾,也不上当,收敛了脾气,耐心站在旁边,为他二人说明形势和未来布局。
他倒也真的识趣,听得无比认真,时不时还能来几句看似欣赏对手的恭维美话。
薛凛一想到这人能说会道,骗走自己夫人的芳心,便气火闷心。
又见他三番几次显摆自己衣袖上的梨花刺绣,薛凛咬牙切齿地吞下字眼,盯着他那张小白脸,冷眼相对。
“呃……有几处疑点,还请薛将军说明一下。”
萧衡指着版图上的山地地势,左右问了好几遍。
“……”
薛凛却毫无回应。
关殊序抬头,抓住他的走神,赶紧不动声色的推了他一下,小声道:“他惯会巧言令色,别中了他的话术……总不能这也输给他吧?”
闻言,薛凛轻轻收回目光,平静稳重地为他解释原因。
“咳,首先明洲边境山脉居多,易守难攻,因地制宜,设立城防,可以减少劳民伤财的损失……”
“嗯。嗯……”萧衡嘴角的弧度平下来,像是未能得逞的淡淡失落。
疑窦理清,天色已晚。
萧衡似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关殊序转念一想,语带试探。
“说起这劳民伤财,本官倒是想起明洲城曾经出过一个最大的贪官,常年搜刮民脂民膏,富可敌国,民间称其为‘金银虎’,与太后,明洲王的亲缘深厚。”
“但后来因为宁城瘟灾爆发,金银虎故意抬高药材价格,逼死无数百姓,此举惹怒了明洲王,奏请圣上铲除了他的根基,于是金银虎求助于太后,却不想太后那时已是罪恶昭彰,多此一举,不过连坐……”
他的话,让萧衡眉眼稍稍动容,缓缓侧目回来。
他轻轻笑道:“王,一向公正严明,爱民如子,杀一个贪官,弑一名妖后,实属大义灭亲。”
“那,萧大人认为金银虎多年来积富不仁,作恶多端,有此报应也是明洲王意料之中了?”
关殊序淡淡勾起唇角,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萧衡神色一僵,抿唇沉思:在套我的话?先扬后抑,好狡猾的关狐狸。
“咳嗯,只能说,王对此很是寒心。金银虎虽为王之叔父,但终究为官不正,为富不仁。”
“传言他大运鼎盛的那几年里,不是增收租税,便是强占农田,常年欺压百姓,我在清水县为官时,也曾听说他的儿子贪图美色,荒淫无度,不仅宠妾灭妻,还诱娶他人的妻女,父子俩实在是……天地不容,死有余辜。”
他三言两语,将话题中心转移到金银虎身上。
让明洲王的威严,始终如一。
“哦,这等传闻,关某倒是不曾听说,看来恶人行恶,百废俱全……”
关殊序默默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