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角翻找公文。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做这种事,但好在目的不算自私,也有她作伴。
这算不算二人世界?苏绎想到此处轻笑。
听到他这一笑,焦头烂额的堂溪毓皱眉问:“这也是道长癖好?越是紧张越要笑?”
苏绎没反驳,专注手上的动作,挪开匣子再回原位,顺便溜神思考她的话。
将才外墙抱她时,盈盈一握,他整个人都绷紧了,但他还是抑制不住地发笑。所以,她说的不算错吧?
另一边已经焦头烂额。
唐掖到底有没有公文?
朝廷到底拨款多少?
他到底能放哪?
难道不在书房?
那这书房是干嘛的?
堂溪毓心里着火,额角出汗,手如辙之鲋,乱七八糟地翻找,还得压低声响。
同时耳朵竖起,以防听不见来人。
要是还没找到就被背后的人抓个正着,结局多么悲惨!
堂溪毓终究也是个小姑娘,才离家出走一个月,还是会紧张地心里敲锣鼓。
找的时间越久,找的东西越见不着踪迹,堂溪毓脑海里越乱,还想象出被抓住的场景。
估计那位钦差大臣镶金牙,财大气粗地命人对我动私刑,从此天地再无我。
那我非要来这里吗?
我也可以报上家门,他会顾虑我大伯吗?大伯好歹是个宰相。那他可能当场私刑,从此再无我,家人也不知道。但道长知道我对他欺瞒后,他会讨厌我吗?
我管他做甚?
“何人!”
堂溪毓手上捧的木匣子当场坠地,她背后传来一声吆喝。
听声音很雄浑,蛮有气势,难道是——
“你们两个做什么!”
堂溪毓慌乱中看到苏绎上前,她才反应过来,防备地转身,仿佛她才是这书房的主人,来者才是强盗。
门口的人形单影只,但身宽体胖,一人挡住了大半。他身着公卿常服,圆领衫宽袖大裾,似刻意放大他的身形。
他便是唐掖。
虽然阳光倾射刺眼,但她能明显地感受到,门口出的男人再见到她的那一瞬,从凶神恶煞到惊讶再到惊喜。
难道他认识我,还是说认识我大伯。但我这身行头他怎么认得出我?不可能。
她飞速地猜想再否定。
苏绎掏出符纸,一晃,闪出弥漫的烟雾,呛得堂溪毓和门口那人捂口鼻。
“道爷!我刚巧想请你来做法!”门口的人立刻作揖,此时已是大喜神情,笑容夸张。
苏绎手上的动作没停,唐掖欲上前阻止却又不敢。
“道长等等。”堂溪毓唤他,“我们还有事要说。”
苏绎还是坚持己见,朝她伸手,浓郁的灰烟充斥书房,像是神仙扇凉,把火山那儿的风吹来了。
“我们此次前来不正是要见他吗?道长听我的,先收手吧。”堂溪毓再次出言相劝。
苏绎侧头盯她,眼里满是坚定,于是,他叹气放下手,烟雾随之而去。
阳光再次刺眼入心。
堂溪毓没有立即上前,只是站在原处问:“小女今日擅闯私宅是有事相求,望唐公莫怪罪。”
她试探一问,摸摸底,看看这位是个什么脾性。她见到唐掖的褶子再次挤在一起,胡须转向她这边:“什么事,说出来听听,我这人一向讲理,若你寻的是大道,我还嘉赏你。”
说完他自顾自地大笑,胡须一上一下。
这会儿靠得稍微近点,堂溪毓不动声色地大量他:颧骨少肉尖突,嘴小唇薄,耳门、泪堂发黑,眼白发黄,唇色无华。
是纵欲过度之人。
她本能地看面相,而后想着不多管他私底下怎样,只想赶快解决灾粮:“小女想知唐公应对这大旱有何对策,一时心急上手。”
唐掖听完又是大笑,用手摸摸胡须:“原来如此,我们一同用膳,再商讨这事。”
堂溪毓看向苏绎,这下有些犹豫,而苏绎冷着脸观望唐掖,再轻轻摇晃着拒绝。
他觉得唐掖不安好心。
她也觉得。
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劳烦唐公了。”堂溪毓打算走一步算一步,见机行事。
日升月恒,金光万丈,转而霁青色的天,瞬息万变。
三人在小院里设案饮酒,唐掖说这是赏月的独佳位置,若平时,定会有清秀婉约的山水画成真,草木遍会有纷飞的萤火。
但如今,只有扰人的蝇虫、寡淡的天色和沉重的心情。
“来,吃酒!”唐掖举杯高饮,声音扎破闷闷的氛围,显得堂溪毓和苏绎有几分“不识相”。
苏绎未动筷:“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先商讨对策。”
“道爷啊,这凡人都是要先喝酒,来来来,入乡随俗。”
“我也是凡人,只知道轻重缓急。”
“你!”唐掖立马上脸,大声凶斥:“如今可是在我的地盘!”
仿佛又回想起来他是真的会一点法术,又柔着声:“道爷啊,你就体恤一下我吧,喝了酒什么都好说。”
苏绎皱着眉,打算一饮而尽,尽早结束这场无聊乏味的晚膳。
“我来帮他喝。”堂溪毓欲抢过杯子。
“不行啊!就二两,都不能喝?”唐掖连连做阻,挑唆以使这酒下肚,苏绎的肚。
说完,他又狐疑地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珠子转悠:“你们难道怀疑我下毒?我要整你们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