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灵折腾了一日，产下了一个男孩。
她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便昏睡了过去。
华阳将孩子用襁褓包起来，小小的婴儿像是一只猫，红彤彤的，五官全都皱在一起，还看不出容貌。
慕容至饶有兴致地凑上来想要看一眼这个孩子，却被华阳拦住：“你身上煞气太重，离远点。”
慕容至冷笑看她：“半年未见，你倒是越发骄纵。”
华阳只得屈膝给他行礼：“妾知错。”
可她紧紧搂着孩子，一脸戒备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知错。
慕容至一把就将孩子从她怀中抢了出来。
华阳大惊，立刻飞身扑上前去，慕容至长臂将她一揽，她立刻被他环在怀中。
他一手搂着华阳，一手搂着小小的襁褓，竟一时怔忪。
如果不是华阳拿看杀夫仇人一样的目光看他的话。
他心情越发好了，便问：“想好名字了么？”
孩子捏在他手里，她不敢乱动，于是只能气鼓鼓说道：“大郞。”
慕容至大笑起来：“你是十五娘，你姐姐是七娘，你们的儿子叫做大郞？你们中原人都是这么起名字的么？”
华阳才不能告诉他，皇孙的名字早就定下，单名一个“定”字，乳名是他的嫡母，太子妃于氏亲自取好的，就叫“破虏”。
她说：“中原有句话，贱名好养活。”
慕容至说：“你不是说孩子的父亲是燕国人么，不如我给他起一个鲜卑的名字？”
华阳心中抗拒极了，面上却只能说：“那多谢将军赐名。”
慕容至大笑起来：“不若随我姓慕容，名字就叫……破吧。大破华阳的破。”
华阳的神色立刻像是吞了个苍蝇似的微妙起来。
慕容至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怎么，起的不好？总比大郞好吧。”
华阳说：“挺好的，将军果然是文化人。”
慕容破，等这孩子将来破了慕容，可别指望他谢你赐名之恩。
她见慕容至现在心情不错，便将孩子抢回了自己的怀里：“将军怕是以前没有抱过孩子，小心弄疼了他。”
慕容至却依然环着她，更是将她按在了自己的腿上，说：“啧，这么小一个。”
华阳将孩子紧紧护在怀中：“刚生下来当然不大，等长大了到处乱跑的时候，愁不死你。”
“他真安静，怎么都不哭？”
“好不容易哄睡，当然不哭，你别碰，他醒了就要闹了。”
她轻轻地拍着熟睡的婴儿，灯火笼在她脸上，将她因为消瘦而变得锋利的轮廓柔和。
慕容至看着她，恍然发觉，原来她也可以如此温柔。
他不由地幻想起，将来一串孩子吵吵闹闹围着他俩的样子。
他说：“等他长大，我教他弓射骑马。”
华阳心道，等他学成，砍不死你。
脸上却带笑：“好啊，能得将军真传，是这孩子的福气。”
“还要请个夫子，教他诗书。”
华阳心道，自然要学，还要学治国韬略，兵法筹谋，揍得你燕国嗷嗷叫。
她嘴上说：“将军对这个孩子太好了。十五娘替他谢您了。”
他将华阳往自己怀里又揽了揽，皮肤的温度透过衣料传递到他身上，他甚至能闻到华阳身上淡淡的松木香。
华阳的身体立刻僵直起来。
他抱着她幽幽地说：“去年忙着四处征讨，都没空和你好好亲热，如今将王渐之这个心腹大患解决，终于可以闲下来了……”
华阳几乎是要跳起来，却被慕容至用力按住，她抱着孩子也不好大幅度挣扎，只能慌乱地说：“将军，妾卖艺不卖身！”
“我许你侧妃之位。”他将脸埋在华阳的颈窝。
华阳心想，本宫本来可以做王渐之正妻，你把本宫的男人杀了你还只给我侧妃之位？
华阳继续推他：“那也得讲究三书六礼！在中原纳妾都是要有官方文书的！”
慕容至抬起头来，灰色的眸子已经染上了一丝艳色，他声音低哑：“没必要这么麻烦。”
说着就去解华阳的衣襟。
华阳被他扣住，挣脱不得，只觉得今日要交代在这里了。
算了，她在这儿住了这么久，慕容至都没碰过她，已经是奇迹了。
正当她准备引颈就戮的时候，怀中的刘定突然发出一声惊天的大哭。
他声音嘹亮，慕容至被这声音一惊，华阳便立刻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她抱着刘定几乎是落荒而逃。
之后的几日，慕容至就不太能见到她了。问起旁人，说她不是在钓鱼就是在杀鱼炖鱼。
再问弄那么多鱼做什么，便说是给王怀灵煲汤。
偶尔能见到她，她身上也是冲天的腥气，弄得他兴致缺缺。
她还一脸无辜地说：“姐姐奶水不足，破……儿都饿的哇哇哭，我给她多炖点鱼下下奶。”
他知道她玩的什么花样，但是他现在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陪她耗。
可是华阳不那么认为。
刚出生的刘定皱巴巴一团，看不出五官来，可是养了一段时间，他慢慢地长开了。
很漂亮。
皇后艳冠后宫，太子珉和华阳继承了她的好皮相。刘定也将他阿爹的容貌继承了八分。
这也就导致刘定的长相和华阳也有六七分像。
他越长，就越像华阳，王怀灵有时候都说：“看起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