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做什么。是我该谢谢你,救了我。”
顾鹰道:“陛下身边的海月公子,身形像极了那日的刺客。我想,陛下是为了替我圆梦,故意演戏。就是不清楚陛下为何知晓?我自小就渴望像男子一般戎马半生,立下赫赫战功。”
女帝站了一会儿就累了,索性坐回去,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过来说话。
她哪敢,去坐龙椅。
女帝又挥手,“过来,坐在我身边。放心,我会恕你无罪。”
见女帝执拗如此,她不敢拒绝,胆战心惊坐在了女帝的旁边,两个人合坐龙椅。
“是我有个朋友,说你以后会当上大将军。但是她心地善良,不忍心让你继续煎熬蹉跎岁月,便让我提前把你送入军营。演戏,也只是个名头。本来我想着,借着名头,你去军营的事情,会方便点。没想到,还是会遭到大臣的反对。不过,他们反对归他们的,我不听。”
女帝不紧不慢,说完看了看顾鹰。
顾鹰心里的疑惑都写在脸上。
“我朋友是算命的,身份神秘,暂时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要记住,想要便去做,天一时半会儿塌不下来。南夏不缺热血男儿,像你这般热血的女子,挺稀有的。”
“我也挺好奇的。你为什么喜欢当兵,不觉得耍刀弄枪的,又危险又辛苦吗?保家卫国,听起来,刺激是刺激,可是对女子来说,太危险了。你瞧瞧军营里那些士兵,看看他们被晒得黢黑的脸,破了皮的手臂,以及满手的老茧,你就会知道当兵有多累。保家卫国,不是一句口号。当兵,远远比你想象的,还要辛苦,还要受累。”
女帝说着,半边身子倚靠在软枕上。
秉持能坐着,就坚决不站着,能躺着就坚决不坐着的原则,她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顾鹰每次说到投身军营,眼里总是会闪烁星光。
对于心里的热爱,是无怨无悔的。
“我看书就头疼犯困。绣花下厨,更是觉得烦躁。也许,我合该是男子,注定要整日舞刀弄枪。”
女帝不解:“你父母的工作,似乎是照顾马匹。可你?”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怕伤了顾鹰的自尊心。
顾鹰倒是无所谓,主动说出来:“陛下是想说,我的父母都是平庸碌碌无为之辈,我怎么就心中满怀热血,想要去军营闯荡吗?”
“嗯。”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可能是心中真的热爱,只要一想到能成为军人,我就会很开心。”
关于爱好,是不会有必定的因果关系。
可以是没有来由的喜欢。
恰似一场东风,来无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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践行晚宴上。
如初所料,冷冷清清,意料之中的事情,顾鹰没有过多失落。
女帝携手海月,高高兴兴来赴宴。
宴会设置在户外,抬头是明月,低头是一张不算大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几道家常菜,都是顾鹰亲手做的。
“没有外人在,不必行礼。你就和海月一样,直呼我的名字即可。”
女帝摆摆手,示意顾鹰莫要拘束,嘴角挂着笑,手里提起筷子尝了尝菜肴,味道不错。也许是悬崖那次捡回一条命,她现在性子变得和善,不管是对事对人,都是带着几分善意和煦。
“我来迟了。”
礼部侍郎林安生姗姗来迟,身着淡蓝色,唇红齿白,平日里大家都戏谑他是白面书生。
顾鹰愣住,瞥向女帝。
女帝也是茫然。
对于林安生,似乎,没有什么印象。
为人老实忠厚,不爱说话。
基本上就是这样。
“请坐。”
顾鹰有礼貌地倒满一杯酒,递上去,“感谢来送我。”
林安生起身,双手接过来,目光炯炯:“不客气。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请带上我去边疆。我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想保家卫国。”
原来如此。
顾鹰是很好说话的,一切都听女帝的意思。
霎时。
女帝身上汇聚了所有人的目光,“允了。你就和顾鹰一起结伴而行。我会下旨,准许你特殊文职,不用参加士卒平日的训练。至于你能不能吃得了苦,就看你自己了。如果吃不了苦,就回来,我会为你保留官职。”
“谢陛下。”
林安生本以为此举,会很唐突,万万没想到陛下的脾气如此之好,居然能同意自己的请求。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你白日上朝为何不说,偏要等到现在才说?”
不好意思害羞吗?
林安生欲跪下,顾鹰知道女帝不喜欢行礼,连忙拽住他的胳膊,暗示他站着说。
“投笔从戎的想法由来已久,只是家中有年迈的双亲,自古,父母在不远游。微臣不敢乱来。也是今日,微臣的双亲听闻南夏有女子去从军,便成全了微臣的想法,他们说,女子都能去从军,微臣堂堂七尺男儿更不应该安于现状。所以,我们一拍即合。在与双亲商量后,微臣便紧赶慢赶去宫里,谁知道宫人说陛下来了顾大人这里。于是,微臣才来的。”
“是来迟了。不过,为时未晚。”
林安生太紧张,说话间,脸颊滚烫绯红。
女帝也没有再问什么。
“差不多,用膳吧。”
“好。”
桌子摆放的位置,有些巧妙,介于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