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你们以为魔族是峰上不会动,由着你打的木偶人?随随便便就能对付的了?” 千剑峰主平日里都是温声细语的,一旦严肃起来,把所有弟子们都给镇住了。 “你们没人是魔族的对手,一旦见到,千万不要引起它们的察觉。切莫交手,能跑多远跑多远!” 她攥紧了剑,喉间淬着血:“单单是这里悬挂的尸首,便有五十多具,里头只怕会更多。” 白玦一直没出声。 她仰头望着,在悬挂的尸体中选了一具尚且完整的,火焰一切,斩断了捆着脖颈的绳索。 尸体被灵气托扶下落,白玦倾下身,目光落在被割开的道袍上,神色沉了沉。 “她被取出灵根,剖去了金丹。” 白玦冷声道:“然后便被抛弃至此。” 千剑峰主当机立断,让绝大多数弟子们都回洞口驻守,其中也包括金丹修为的千剑峰大师姐。 加上白玦与迟清礼,留在洞窟中一共只有五人。 众人放缓些脚步,继续往里走。 道路开始向下倾斜,深入地底,时不时能望见一具枯骨,歪头栽在边壁。 古怪的是,她们走了很长一段路,死人不知见了多少,却始终没有见到任何活着的魔修。 不知何时,火焰被魔气挤压着,只能勉强映亮面前的一小片地面。 寒气愈来愈浓,呼出的热气都似 要凝成冰晶, 迟清礼有些畏寒, 又向白玦这边靠了靠。 眼前朦朦胧胧,有些看不清道路。 她眯了眯眼,定神再仔细去看,火光的映照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动”。 有些像是弥散的雾气。 ……等等。 雾气? 迟清礼猛地回神,她下意识握紧手,腾然发觉手心间空空荡荡。 方才还温柔牵着她的白玦,已经不见了。 迟清礼慌忙回头张望,这才发现不止是白玦,千剑峰主与两名弟子也不见了。 身侧已是空无一人。 视线所及之处,皆是翻涌的雾气,寂冷而阴森。 “幻影?”迟清礼声音冰冷,“为何要在此处将我拉入幻境?” 耳侧安静了片刻,一团雾气涌过来,在她面前逐渐聚拢。 迟清礼攥紧剑柄,严阵以待。 雾气逐渐勾勒出形状,却比预想中要小得多,翅膀扇散白雾,飞出了一只漆黑的大鸟。 迟清礼愣了愣:“…乌鸦?” 乌鸦歪着头,仰起尖尖的喙:“好姑娘,真是冤枉啊,这可不是我造的幻境。” “你瞧,我只能用真身来见你。这形态可费劲了,维持不了多久。” 迟清礼凝神道:“若不是你,那这个阵法……” “是我同僚的手笔。” 乌鸦扇着翅膀,停在肩膀上:“那位可是高阶魔族,你心心念念的那只狐狸不一定对付得过来。” 迟清礼顿时紧张,甚至都没顾得上把乌鸦赶下肩膀:“你说师尊有危险?她在哪?” 就算知晓她在哪,你也不一定帮得上忙。乌鸦腹诽一句,道:“我可帮不上你。” “你瞧,我只是一只小乌鸦罢了,”她展开羽翼,“若想走出幻境,得靠你自己。” “或者……” 乌鸦笑了声,道:“你身上的封印已松动些许,若能操纵魔气,再大的迷阵也不过尔尔。” “不可能。”迟清礼想都没想。 她不再搭理叽叽喳喳的乌鸦,藤蔓缠上手腕,在雾里无声地蔓延。 窸窸窣窣,枝叶攀进雾气中。 迟清礼闭上双眼,以灵气感知着阵法的变化。 哪怕是再大的人族阵法,都有一套内核的运转法则。 譬如僧山的五行八卦阵,南屿的四十九屿阵,只要细心观察,总能寻到规律。 可魔族阵法大为不同,内核运转突出一个杂乱无章、杀气四溢。 每走一步,都有八百个阵鬼、九百支暗器埋伏着,随处窜出来要割你的喉。 同样的,破解之法也很简单:杀光雾气凝成的阵鬼,凭借绝对的实力硬闯过去。 很符合魔族崇尚力量,以强为尊的性格。 迟清礼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用藤蔓帮自己开路,在雾气中摸索着前行。 乌鸦自她肩膀飞走,在 空中盘旋着,眼珠子一转,忽地看见了什么。 在无数墨绿或青翠的枝叶间,有一条深如漆墨的藤蔓,似蛇,徐徐地破开雾气。 零星魔气溢出,又很快被灵气盖过去。 埋藏雾气之中,虎视眈眈着阵鬼,在捕捉到溢出的星点魔气后,全都惊恐地缩回去。 乌鸦降下身下,停在漆黑藤蔓上。 行走的身影半隐在雾中,乌鸦远远眺望了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迟清礼走了一路,身侧便寂静了一路。 她也不太确定自己是否找到了正确的规律,只能半凭着直觉,半依赖着藤蔓传递的信息,摸索着前进。 走了半晌,雾气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