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我死死地忍住泪,明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泣不成声,但生怕他发现我流下来的泪水都变成了珍珠。
我的声音是颤抖的,眼圈红着,背过身去,用袖子掩盖眼角。
“我想一个人静静,您能给我一段时间吗?”
当夜,我叫来了酒吞。
“海姬怎么现在想起我来了?”
“毕竟是要逃离这里,若是忠行大人知道过多的话,对他也是不利。”
“海姬倒是把利用人的这一套用的得心应手啊。”
“我没与你玩笑。如今朱雀也想让我一直留在宫里,我可是不想。你还不帮帮我吗?”
酒吞大大咧咧地往地上一坐,扯过我的衣袖。
“你就不怕我把你带到大江山,你也以后出不来?”
“此时倒是想想我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吧。”
他一笑。
“海姬既然是叫我来,自然是连对策都想好了。你就说用我做什么吧。”
“我需要病逝,一年后病死在这里。”
不过是次日晨起,枕头边就多了个黑色的药瓶和一张字条:一日一丸,不可多服。
当日侍女就发现,我高烧不退,呼吸急促,差点日中暴毙在宫内。今上召集御医为我诊治,同时彻查我所用的食物,恰好也发现了藤原家一直想在我的饮食中下毒。于是我此番急病的原因就是:长期服食毒物外加精神受创。
八月二十,奉币石清水以下十二社,依祈讨南海凶贼。
廿二日赐敕符 于近江国.应征发兵士百人,为讨阿波国也。
虽然每场战事的进程他都会前来与我详细说明,但是宫中人尽皆知,梅壶女御在看到今上手中的那套净衣之后就一病不起。倒是没人谈论藤原家给我下毒的事情了,都在说我入宫前与新贺洛川私定终身,是雅子内亲王为了讨好今上才将我送入宫中。甚至还有人说我的在入宫前就不是清白之身,也有人说我是忠行大人的私生女,不过是为了有个姓氏由山经家养着而已。成言自然是不在乎这些的,但是忠行大人称病不出在家呆了许久。
此番海贼倒是来势汹汹,廿六日己未,阿波国飞驿使来云,赞岐国、伊豫国为贼被虏掠,备后国船只被海贼尽数烧毁之缘由。
廿九日壬戌,纪伊国飞驿,言南海贼事。
而我的情况也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还能起身小坐一会,而不好的时候依旧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弘徽殿女御收到了今上的申斥,倒是收敛了许多,还给我送来些补品。不过那个时候我仍在昏迷,是下人替我谢过。
十月七日承香殿菊花宴,本是赋诗咏歌的好时候,但是我在病中,也无法参加。那日起身难得精神还是不错,靠在回廊中赏菊。
“不过是半年的时间没见,您消瘦了这么多。我看着很是心疼。”
我转过头,迎上章明亲王忧郁的眼神。
“生老病死本是天命。您不必为我过于忧心。”
“不,就算是今生无缘,但我还希望你好好活着,至少能平平安安地终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好像是你下一瞬就会乘风而去,永远不回。”
他走到我身边,跪下,拉起我瘦到只剩下骨头的手臂。
“答应我,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
明明是那样温润的男子,眼睛里也带有泪光。
“章明,你在干什么!”
我们两个皆一震,那声音,是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