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如沐春风。
阿殊越想越不对,修同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他就原谅了,现在还给他上药!?怎么想怎么亏的慌,总觉得自己方才没将一肚子火撒出来,真想再骂他一顿,可是看着他这一身伤,阿殊又生生忍了回去。
阿殊扫了一圈,终于找到撒火的人了。阿殊斜昵着方才修同抱着的少年,“这小破孩儿你又哪儿捡的?”
修同穿好衣服系着鞶革抬起头道:“忽然掉下来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阿殊翘着二郎腿坐着对那少年抬了抬下巴,“小孩儿,你谁啊,哪儿来的,老实交代。”
那少年怯生生的抬起头,不敢作答,修同蹲在他面前沉声宽慰道,“没事的,不用怕。你老实说,你是怎么来这儿的?”
那少年嗫嚅着,“是……是一个道长哥哥送我来的。”
“道长哥哥?”阿殊歪头看了看修同,笑道:“这儿可没有什么道长哥哥,只有坏哥哥,就他,你身边这个。”阿殊偏头示意修同,“你别看他表面仙风道骨,神清骨秀的,实际上可坏了,还吃人。”
阿殊边说边挑衅的看着修同。安儿畏畏缩缩的扫了两人一眼,心里默默犯嘀咕,我看你吃人……
“你啊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我不知道怎么回去……”
“那你住哪儿?”修同问道。
安儿看向修同,如实道:“逍遥城。”
*
重玹慵懒的瘫在周令康府衙的软坐上,阖眸小憩,他一晚上没休息好,此刻早已疲乏不堪。
呼吸渐渐平缓,方才进入梦乡就被周令康“哎呦”一声惊醒,重玹极为不悦的翻了个白眼,这才悠悠转醒。
“哈哈哈,二位道长踔绝之能,真真是令人叹服啊,哈哈哈。”
周令康大笑的吹捧着走来,重玹被他扰他好梦一事极为不爽,没打算起身搭理他,倒是羡宁极为不好意思的起身道不敢当一类的推辞。
周令康笑着看了两人,见着重玹眼下的乌青又道:“道长没休息好吗,不妨去在下殿内休息休息?”
重玹摆了摆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周令康立马心领神会,“好,好,在下这就小声些。”又小声低语道:“道长真是尽心尽力,为了捉妖都夜不能寐,我等真是感激涕零啊。”
羡宁却笑着拆台,“大人不用管他,哪儿是为捉妖啊,分明是自己作的。”
周令康讪笑两声,不敢附和。与羡宁攀谈两句,就开始向羡宁询问这妖物的情况,羡宁详细的解释一番后,周令康怒急叫人将其带上来。
那赤鱬被重玹封了妖力,有些狼狈却丝毫不惧,笔直的跪在三人面前。
“说吧,老实交代,缘何在逍遥城作恶。”
“我本来也没想在逍遥城作恶,只因重伤不得已留在了城内,手下罪行累累,我无话可辩。”
周令康怒而拍案,复又想起重玹在小憩,忙不迭的看去,只见重玹的桃花眼微睁着看着赤鱬,没与他多计较这一声巨响,他便放下心来喝道:“那么多条人命,在你口中就是这般草草带过?”
赤鱬不吭声,周令康仍是按捺不下心中的怒火,扬声道:“蒋信,将她押下去,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是。”蒋信带着两名士兵进来将赤鱬拖了出去,赤鱬不挣不辩,反倒是重玹幽幽开口,“寻常兵刃杀不了她的。”
蒋信及士兵一顿,纷纷回头,五人一齐看向了重玹。重玹没先吭声,反倒是赤鱬笑道:“道长,您就这般想让我死?不是说修道先修心吗?道长这幅做派可不像修道之人呐。”
重玹也冲她一笑,没理会她的另一层意思,沉声道:“做了恶事就该付出代价,谁也不例外。”
“好一个谁也不例外。”赤鱬笑了笑,“希望道长自己也能说到做到。”
重玹抬手一道符咒冲着蒋信的长刀而去,虹光融入刀刃,“用这柄。”
蒋信颔首,带着赤鱬退了下去。
阿殊立在府衙屋顶之上,看到重玹和羡宁将此事解决后偏头对修同笑道:“看来有人管了这桩闲事啊,又无事可做了。”
“修大将军不妨陪我逛逛?”
修同了然于心的笑了笑,不置可否。两人在长街上空掠过,落到远处另一座城中,却是发觉有些贫瘠,连赌坊都没有。
“这地方有些清贫啊。”阿殊感慨道。
“边关城池皆是如此,此处已经好很多了,寻常百姓能够活命已是殊为不易了,玩乐更不必提及。”
“难道没人管吗?知府呢,巡抚呢?”
“比邻国更期望开战的便是把守城池的官员了,朝廷拨下的款,大都进了他们的口袋,京都临近还好,克扣日子也还能过得下去,越靠近边关日子越难过。”
“那不妨今日我们就做些善事。”
修同疑惑的望向阿殊,不知他所想。
重玹虽然醒了但还是一副恹恹的模样,周令康眉间愁容退散,笑颜如花,“此事既已解决,下官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二位道长啊。”
“不必言谢,我这就走了。”
重玹着急的想要回去好好睡一觉,却被周令康拦了下来,“道长且慢。”
然后露出为难的神情道:“我这府内,还关着一个妖呢,这可怎么解决啊。”
言罢求助的看向羡宁,羡宁这才想起自己将念明托付给周大人了,“对,还有那鬼新娘。”
“鬼新娘?”
重玹疑惑的望向羡宁,就近落座又瘫在了上面。
“若是道长十分疲乏,不如饮一盏茶提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