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着他让他答应做她男朋友，他说那女孩家很厉害——具体怎么厉害我也不清楚。反正他有点害怕。青春期这些事，也常见，别人喜欢他，我也不好干涉什么，就开导他把心思放学习上……”
“那个女同学是不是姓高？”曲伟毅问。
“对！对！姓高！叫什么来着，高雨……高雨婷！后来我还是听别的学生跟我说的。后来，有天早上，晨雨上课没来，家里电话也没人接。再后来，警察就跟我们学校联系，通知我们说他前一天放学路上让车撞了，死了。”
“然后呢？”曲伟毅问。
“再后来，听说是什么无证驾驶，肇事司机赔了两万块钱，他家里人就同意了，签了字。警察给做的调解，说什么同等责任。再后来就火化了。”曾老师说。
“这么说，听上去也没有什么问题啊？”曲伟毅记完，把笔合上，追问道。
“尸体！追悼会的时候，我们老师和一些同班同学都去了！遗体告别环节，整个人都盖着布，听火化工说了一句，这个人已经被压得无法修复，压扁了！天哪！”曾老师回忆到这一段，明显感觉身体在微微颤抖。
“你想想有没有问题？肇事车辆是个捷达车，上面就一个司机，也没拉货！要是货车……捷达车！轿车是能把人压死！但是压扁了……你是警察，你想想有没有问题！”曾老师终于说出了她心里的疑虑。
曲伟毅明白了。
捷达车的整备质量也就是自重不超过1.1吨，加上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和满箱汽油，也不会超过1.2吨。在交通事故的一瞬间，撞击或碾压可能会造成骨折、死亡，但是远远不足以把人压扁。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反复碾压。
“曲警官，从殡仪馆回来到今天，我都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这么多年了！你说，那么明显的疑点，我都能想到，你们警察怎么会想不到呢？家属居然也没提过！可怜啊。”曾老师摇着头叹息。
“我当时跟学校也提了这个疑问，学校也跟警方提出过，但是听说没有下文。再后来，这事就过去了！您是这么多年，第一个回来跟我谈这个事的警察同志！”
“那么，您知道赵晨雨的档案在哪吗？”
“档案室有，我电脑上也有一份，我特意保存了一份。这些年，根本不忍心打开看！我拷给你！”
临行，曾老师把曲伟毅送到学校门口，拉着他的手说：“电话留给您了，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联络。另外，我知道办案的事不能跟我透露，但是我请求您，有了最后的结果，请一定一定跟我说一句！拜托您！”
曲伟毅有些动容，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