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渐浓的9月底,是萧条寂索的开端,更是稻谷飘香、蟹肥菊黄的正当时;而对李婶而言,是她辞旧案、迎新岁的生日。
今年仍是惯例那套。
佣人房。
戴帽。
点蜡烛。
许愿然后吹灭。
切蛋糕1起分食。
紧接着便是餐后围炉话聊时刻。
而为解奶油的腻,帮厨小游炫技青提茉莉果茶,甚为适配雨后清新。
所有插科打诨的消遣,最终都会变成分享主家的八卦,偶尔添油加醋爆炒1番,给他们寡淡的生活助兴。
活泼的伍嫂话匣打开就很难消停,从家俱、厨柜品、卫浴等全部换新开始感慨,到怕把地板、吊顶都撬了重装的隐忧,以及顶楼、庭院遍布的铁线莲,她把对浪费者的嫌恶表现得淋漓尽致——靠相形见绌的比对,来缅怀前任房主司珩的和颜悦色。
李嫂劝诫:“主家的事我们少嚼舌根,祸从口出,干好份内活儿、切忌瞎掺和。”
伍嫂掰橘瓣塞嘴:“我就跟你俩才抱怨两句。”
刚入职1载有余的小游当润滑剂。
他喜欢李嫂外甥女。
话题绕回。
古道热肠的伍嫂很乐意牵线搭桥:“小游这娃挺好,你那姑娘考虑得咋样?”
“他俩加了微信,就继续聊呗。”李嫂熟悉他俩,都老实巴交、没啥坏心肠,但当朋友、同事相处没得挑,它不能笼统地概括为就要强绑姻缘线;唯独这事儿哇,重在缘分。“我只负责给建议,但过程不参与,看你俩造化。”
自知硬件差的小游已经感激涕零:“您放心,我肯定加倍努力!”
伍婶也加油鼓劲:“莫欺年少穷嘛。”
夜深篱落促织眠。
他们也该睡。
告辞后的小游回房,他的卧室在隔壁、挨着储藏室。
仰躺在床,却辗转反侧。
他吃苦耐劳,坚信凭劳动换取报酬最稳妥,他夯实可靠的爸妈也从小这样教导他;但如今心有所属,总会丛生自卑、自觉鄙陋。
分明这两届房主都是年轻有为、家缠万贯型。
他难遏歆羡!
都是命?
那种1掷千金的挥霍、前呼后拥的排场,估计是他单凭劳动、穷极1生都难以攀登的金字塔尖,所以这种劳动有意义吗?
但他再置疑,也从无铤而走险去谋财的错识。
思索归寂。
呼噜溅起。
梦里仍惦记着暗誓,待清晨走进厨房,他又是靠勤奋发家致富、凭锲而不舍的学习与钻研获得赏识的小游同志!
疑虑或激昂皆沉醉梦境。
动荡与沸腾都暂告段落。
2楼。
偃旗息鼓。
蓬乱的主卧破茧成蝶。
晕厥的言诺泪湿密睫,躬背蜷缩着、膝盖处仍偶尔抽搐,她像遭轻拢慢捻抹复挑后、被抽干精髓的小妖,破败而孱弱地用怀抱自己姿势,来抵御外界侵扰。
遒劲的手掌扯拽,魏弋试图把她掰正躺好睡。
拢被。
掖盖。
凝视着她破碎的睡颜欣赏。
而那些青紫斑驳的痕迹,就是他的勋功章。
从午后箭离弦。
到日暮繁烬,暂歇蓄锐。
伴随窗外又起稠风密雨,室内也势如破竹。
以及指间燃烟的此刻,凌晨的夜万籁俱寂,欲携忌、都鸣金收兵。
这场兵相骀藉的酣战,魏弋始终独揽主导权;而惊喜的是,他原以为持枪策马奔腾的进可攻、就算犒赏他的恩赐,毕竟连日奔波没阖眼,他应该被补偿,却在真正拥有的1刹、便知据守之势也尽在掌握。
简直欣喜若狂!
误会解除,以窝囊又足够欢欣鼓舞的方式。
而他从可以追溯到数月前的可怜饿殍,到如今投喂饕餮盛宴饱腹、甚至吃到撑,无疑被赋予超额的慰藉。
他在无尽欢愉里窃爱偷喜。
获得圆满。
魏弋难抑悦色,嘴角噙笑、以指为梳,替趴睡的言诺捋顺鬓发。
她整张脸半埋进绒枕,酡红与锦白互相,构成了1幅用色减淡、却足够浓墨重彩的画卷。
靡丽的唇瓣肿着,挺翘的唇珠甚至近透明色。
脸颊、鼻头潮红久居不褪。
羽睫蘸湿痕微颤。
她累得够呛,最后就跟只小奶猫儿似的虚张声势;殊不知那些张牙舞爪的挑衅对魏弋而言,反倒更像欲拒还迎的邀约,让他愈加耽溺摧枯拉朽的快感。
颔首吻在她似蝶扑翅的肩胛骨处、琼蕤般馥郁的刺青玫瑰,餍足的魏弋,勤恳地替她按摩舒缓。
捏肩。
抚背。
揉腰。
摁腿。
乐得伺候。
他魂牵梦萦的肖想成真,世间再没什么能比这更性感~
魏弋将她托起覆趴在自己胸膛。
很暧昧的鸳鸯交颈。
言诺眉黛频蹙。
却太过绵软,而无力挣扎。
魏弋附她耳畔劝诱,声色透着餮足到极致的慵懒:“别再惹我,姐姐,承诺依旧有效、我任你差遣,但别妄想能甩掉我。”
而逃跑,会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