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到家里,门口的雪让骆清雨掐了个诀吹的一干二净的,院里的雪却没有动。
刚才还想着吃东西的人,这功夫已经倦的不行了。
他们待的院子不大,前后两个小院子,街里邻坊谁家有点事,声音大了都能听见。
可他们的小院静静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更让黑瞎子想歇一觉了。
骆清雨很有耐心的把人牵回屋,解了斗篷,抖了抖上面的落雪。
黑瞎子飞快脱了长裤外衫钻进被窝里,原本都有冻一激灵的准备了,却意外发现被窝里暖和的很。
他露出一双眼睛看骆清雨能随手施法就做到的事情,正亲自一件一件做。
先是把帘拉上,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了个炉子放上炭火,在最上面放一层铁网烤了一些橘子和干果一类的东西,还放了一壶茶。
他的动作很轻,但再小心也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样的声音让瞎子更安心,一歪头就睡着了。
骆清雨静声敛步,撩开床帐子看了看他。
经过一段日子温养魂凝实了不少,又没了太守的骚扰可以安心的休息,就好像之前的疲倦和困倦这段时间都要补回来似的,总容易困。
黑瞎子迷迷糊糊中对此有些感觉,心里想提醒师父即使静音也不要静的太绝,之前答应了二爷回来给他的夫人看病,这两天他们回来的消息,估计早就传到人家耳朵里了。
二爷看病心切,肯定不愿意让他的夫人多等,估计这两天就上门来找。
寻常人估计连门口都找不到。
可他太困了,感觉自己是嘟囔了两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却不想二月红比他想象中的还能沉住气。
黑瞎子直接睡到第二天的晌午,精神抖擞的爬起来,床头上的茶水还是温热的,先给自己灌了两口,然后早有预料的穿过大厅来到书房给在一旁写药方的骆清雨捣乱。
“师父早啊!”
骆清雨一顿,虽然现在根本就不是早上了,但他还是点点头,把之前烤好的东西摆在桌子上“睡得好吗?”
“好!我都很久没有睡这么舒服了。”
骆清雨见黑瞎子拿了两个橘子,又拿了点栗子一开始还能忍住在桌边一边吃一边看。
骆清雨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二月红没来,其他慕名来拜访人不少,黑瞎子睡觉之际有不少人来找他。
他有抄药方多保存一份的习惯,只是先前人多来不及做,察觉到黑瞎子要醒他便不再见客。
主要是他也不想让别人打扰他和瞎子两个人单独的世界。
黑瞎子扒了两个栗子,坐在桌子上一个顺手递给骆清雨,一个丢进自己的嘴里。
他看骆清雨目不斜视,好似一直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只是轻轻低头便叼走了他手中的栗子,像是不经意般触碰到手指。
指尖的触感还在,瞎子摩挲手指,耳朵有些发热,显然还是不能一下子适应自己和师父关系的转变。
可一抬头骆清雨还泰然自若的抄写药方就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黑瞎子恶从胆边生,又抓了一把开始剥栗子吃。在装作不在意的抓了一把栗子之后 坐在地上靠着骆清雨的腿自顾自的扒起栗子。
卧室连接书房两个瞎子最经常出没的地方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坐着也不凉,于是骆清雨忍住了想要叫他起来的心,想要看看他究竟想要干什么,他一低头只能看见黑瞎子毛茸茸的脑袋。
而黑瞎子好像就只是想依靠在他旁边吃个栗子而已。
见瞎子许久没有动作,他便又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药方上面。
他在心里数着数,果然不到20秒,黑瞎子就假装自己是个软体动物一样,两只手臂都攀上了他的腿,试图钻进他两个胳膊中间。
见骆清雨低头看自己,黑瞎子不但没有被抓包了的窘迫,反而正大光明的坐上了骆清雨的腿。
他坐还不好好坐,直接迈着自己的大长腿跨坐在骆清雨的腿上,以一种面对面拥抱的姿势环住骆清雨的腰,把自己的下巴放到了骆清雨的肩膀上。
两个人紧贴着,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一样。
捣乱的猫终于找到让自己舒适的位置,整个房间彻底安静下来,只有书房中央的炉子里传出木材被燃烧所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黑瞎子扒栗子一大半进了自己嘴里,另一半也不闲着,都喂给了骆清雨,直到栗子被他都吃光了,他又瞄上了橘子。
骆清雨让他留点肚子,一会好吃饭,黑瞎子胡乱答应着,却一点也没停止扒橘子的动作,不过一会,书桌前除了淡淡的墨香以外,十分勾人的橘子香气也渐渐萦绕在两个人的周围。
黑瞎子一口气吃了两个,再吃第三个是整个脸皱了起来,这个橘子好苦!
但是他反应很快,不但没有把橘子扔掉,反而神色自然的将剩下的递到骆清雨的嘴边喂给他。
骆清雨还以为他是再正常不过的投喂,毫无防备的吃下这一口,又苦又涩的味觉迅速充满他整个口腔,他未落下来的一笔在洁白的纸面上留下了长长的墨痕。
黑瞎子却已经像干完坏事不但不改反而相当嚣张起来的猫,笑的腰都软了,完全没看到骆清雨蓦然暗下来的眼神。
等他看到骆清宇那晦暗不明的眼神反应过来想逃跑,却因为坐姿被人轻而易举的抓住腰,提溜到桌子上。
黑瞎子仰面躺在桌子上,顿时觉得不妙:“等等师父……我开玩笑的……”
骆清雨却压根不听这人的狡辩,俯下身用嘴堵住那张还在喋喋不休试图求饶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