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勉强能看清手指。
我坐起来喊着:“师父,四胖,你们在哪里啊?”
没有人回应,耳边我自己的声音回荡……忽然前方亮起一个光圈,似乎有一个人坐在里面。
我试着站起来,向那个光圈移动。
视线越来越清晰,一个男人背对着我坐着。我走过去看清了他的脸,居然,居然是我自己?
他闭着眼睛,好像在沉睡。我伸出手试图推醒他,就在手指即将接触到他的那一刻,他睁眼了。
我吓得收回了手问:“你是谁?”
那人露出怪异地微笑说:“我是你,你就是我。”
我狐疑地打量他,跟我一模一样的脸,一丝不挂地坐在地上,身材也差不多,甚至腿上还有小时候留下的伤疤,唯一不同的是他手臂上没有刺青。
我再次确认玄青还在我手臂上待的好好的,蹲在他面前开口说:“为什么这么说?”
他盯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在你身体里,我们是共存的。”
突然他两只手伸向我,猛地一推。
“啊。”我喊叫着坐起来,身边是四胖李丽担忧的眼神。
我拉着四胖焦急地问:“跟我一模一样的那个人呢,去哪了?他去哪了?”
四胖掰开我的手说:“你没事吧,哪有跟你一样的人,做噩梦了吧你?”
我愣了一下,照着大腿狠狠掐了一把,疼,真疼。
李丽上来拉住我说:“干嘛啊你,醒了就作妖。”
我环顾四周,深吸一口气,看来真的是做梦。可那梦也太真实了。
我敲敲脑袋问:“我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在山上吗?”
四胖坐在我身边说:“什么刚才,这都天亮了。有几个鬼魂袭击你,然后你就晕了。蒋师傅把他们打了个灰飞烟灭,真是痛快。”
我又晕了?看来我这身体素质是真的不行,动不动就晕。总给师父添麻烦。
“那师父呢。”我看向他们。
“蒋师傅带人在后山挖尸骨呢。”李丽回答。
四胖胳膊搭在我身上说:“依我说就把他们放在那里呗,费劲挖出来还得埋。”
李丽脸色变了变,瞪了一眼四胖:“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也得让人家入土为安啊。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没办法抓凶手。再怎么说村上人也欠着人命呢,安葬几个人不委屈他们。”
四胖一摆手:“切,就你有正义感。”
李丽垂下头,眼底悲伤一片:“那时候人们过的都苦,也说不清怪谁。谁能不想活着呢?我身为警察,自己的长辈做出这种事,虽然有情可原,可毕竟那么多人命呢。”
我白了四胖一眼,心想你惹她干嘛。
四胖一脸尴尬地跳下地,给我端了一杯水说:“那么久远的事想他干嘛,要怨就怨当时侵略我们的小鬼子。”
李丽抬起头,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烈火:“你说的没错,没有他们我们的人民怎么会流离失所,最该死的是他们。”
我悄悄躺下,听着他俩叽里呱啦地从战争说到恐龙灭绝。脑子里不断回想那个梦,真的只是梦吗?
-------------------------------------
傍晚师父回来了,进门就看我有没有事。在确定我没大碍后准备吃晚饭。
我懒懒地钻出被窝,拿起袜子准备穿。
师傅一脸惊恐地抓住我的脚问:“你的胎记怎么变色了?”
我抬起脚底板一看,还真变了。原来是黑色的,现在彼岸花的外圈泛起淡淡的红色。
我仔细想着,也没受伤呀。怎么会是这种颜色。
“我不知道。”我淡定地穿着袜子回答。
师父眉头紧锁,沉思着。
不就是变个色嘛,人体本来就不好解释,师傅至于这么担心吗?
我凑到师父身边嬉皮笑脸地说:“您看我没事,强壮着呢。”
师父被我傻样逗得噗哧一笑说:“赶紧起来吃饭吧,多吃点,别动不动就晕。”
“是,长官。”我跳起来,冲师父敬了个礼。
饭桌上,我和四胖争抢着最后一块红烧肉的归属权。大门忽然打开,走进来一个猥琐的男人。
他笑嘻嘻地靠近我们做起了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隔壁小王庄的村长王德旺,请问哪位是蒋师傅?”
李丽狐疑地看着他说:“你找蒋师傅什么事?”
王德旺倒是不客气,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说:“我们村最近出了一点事情没办法解决,听说你们村来了一位大师,我想请他去看看。”
师父放下手中的筷子说:“我就是蒋天行,你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王德旺满脸堆笑地往师傅身边凑了凑,脸上的褶子都能夹苍蝇了:“蒋大师啊,我们村的王小二他家闹鬼,都死了两个人了,就剩下个傻儿子,您可不可以帮忙看看,我们必有重谢。”
师傅看了我和四胖一眼说:“吃完,跟我去他们村上看看。”
王德旺一听师傅答应了,笑开了花忙说:“不急,不急,你们先吃。”
吃完饭,我们开着车跟在王德旺的摩托后面来到他说的那家。刚下车,李丽的车也开过来了。
“你来干嘛?”四胖不客气地问。
“哼。”李丽轻哼一声说:“许你来我就不能来了。死人哎,我可是警察。”
王德旺一听李丽是警察脸色一变拦住了她:“这事警察可管不了,你别进去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