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不久,一行人抵达镐京,周公清扫宫殿先行,申侯陪同卫、晋、秦三国诸侯及郑世子,以及留守朝廷的一众文武官员,出城三十里远迎,择定吉日进城。宜臼目睹宫阙残破,悲从中来,涕泪横流。拜见过申侯,遵循礼制过后,身着衮冕,祭告宗庙,正式登基为王。
阳光如金箔般洒满古老的镐京城,巍峨的宫殿沐浴在神圣的光芒之中,映衬出一种庄重而神秘的氛围。这一天,周平王宜臼将在此地登上王座,续写周朝的新篇章。
宽阔的广场上,铜鼎青烟缭绕,香火弥漫,象征着天地间的祥瑞与尊贵。四周旌旗招展,各路诸侯、文武百官井然有序地排列,他们身披华丽的朝服,佩挂各式宝剑玉饰,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描绘出那个时代的繁荣与荣耀。
随着一声洪亮悠长的钟鸣,仪式正式启动。一名身穿朱雀纹冕服的司仪缓步而出,嗓音如同青铜编钟般清越:“请新王登坛——”
紧接着,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周平王宜臼在郑世子掘突的陪伴下步入广场,两人身后是一片整齐划一的卫队,盔甲熠熠,寒光闪烁,气势磅礴。平王身着九章衮冕,每一步踏出,都似乎敲击在每个观礼者的心头,那是历史的脉搏,是王朝更迭的铿锵旋律。
平王稳步走向高高的祭祀台,脚下石阶之上,每一层都镌刻着周朝历代先王的丰功伟绩。他双手捧着传国玉玺,脸上交织着坚毅与哀思,眼眸深处燃烧着重整河山的决心。
祭台上,太祝恭敬地接过玉玺,随之高诵祝词,声音穿透云霄,直抵天际。刹那间,天地一片肃穆,万物皆静,只有那古老而庄重的祝词在空气中回荡,犹如一首赞歌,歌颂着新王的诞生,预示着新时代的到来。
随后,平王宜臼在众目睽睽之下,踏上象征权力巅峰的王座。当他坐定,手持镇国之宝,俯瞰众生,那一刻,整个镐京仿佛都在向他低头,整个天下似乎都在向他臣服。
平王登基,接受众诸侯及百官朝贺完毕,特召申伯上殿,对其言道:“朕这个废黜之人,能够重登大统,全赖舅父鼎力支持。”欲赐封申伯为申公。申伯婉拒道:“赏罚不明,则国政不清,镐京能在覆灭后得以重生,实乃众诸侯救驾之功;臣未能约束犬戎,有愧先王,本当万死谢罪,岂敢受此厚赏?”申伯坚辞不受,平王无奈,只好恢复其原有侯爵。
卫武公冷峻的目光扫视殿堂,字字掷地有声:“褒姒及其子伯服,恃宠而乱纲常,虢石父、尹球等人虽身死却曾欺君误国,罪行昭彰,即便身殁,亦当名分追贬。”平王凝眉点头,诸般提案逐一允准,王令如铁,不容置疑。
一夜之间,格局剧变:卫侯升爵为公,晋侯仇因护驾有功,获封河内广袤土地;郑伯友英勇殉国,赐谥“桓”,其子掘突承继父业,袭爵为伯,更增祊田千顷;秦君由附庸跃居秦伯,位列诸侯;小周公咺荣任太宰,主持朝政;申后尊称为太后;褒姒与伯服二人,则被贬为庶人;虢石父、尹球、祭公三人,因其祖上有功及战死沙场,仅削去生前爵位,但保其后代继承。平王布告天下,安抚民心,大宴群臣,尽显王者气度。诗曰:
群臣今日逢仁主,
万民此刻庆安宁。
积德累世根基固,
重整山河待中兴。
次日晨曦初照,诸侯纷纷前来致谢,平王再度任命,卫侯掌司徒之权,郑伯掘突领卿士之职,与太宰咺共襄朝政;申侯、晋侯因身处边陲,邻近戎狄虎视,拜别平王返归封地;申侯见郑世子掘突英姿勃发,果断决定将其女嫁予,她便是日后闻名的武姜。此事暂且按下不表。
犬戎匪类,闯入镐京,熟悉中原路径后,虽被联军逐退,然贼心不死,怨恨愈深,于是纠集兵马,鲸吞周土。岐丰之地,大片沦陷,犬戎狼烟连月不断。昔日皇宫遭劫火烧,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满目疮痍,尽显荒凉。平王面对空虚府库无力重建宫室,又惧犬戎随时卷土重来,心中暗生迁都洛邑之意。
晨曦初破,朝霞斜照于周平王的金色龙椅,折射出威严肃穆的光辉。平王拂袖退朝,大殿之内,百官云集,身着华服,头顶朝冠,各有其位,如棋盘上的棋子,静待博弈开始。殿中央,平王端坐,面容沉静如渊,眼中却泛着洞察世事的锐光。
平王率先开口,话语如砥砺宝剑,切中要害:“昔年成王既定镐京,又建洛邑,其中深意,诸卿可知否?”此言一出,如石破水面,激起层层涟漪,群臣应声如潮,同声回应:“洛邑坐镇天下之腹,四方朝拜,路途适宜,因此成王委召公勘察风水,周公兴建,名为东都;宫室规格与镐京一致,每逢盛会,天子巡幸东都,接见诸侯,此乃顺应天意,便利万民之举。”
平王眉宇间浮起忧虑:“如今犬戎步步紧逼镐京,祸福难测,朕欲迁都洛邑,诸卿以为如何?”太宰咺直言进谏:“如今宫室遭火焚,重建不易,耗费人力财力,百姓怨言四起,若西戎借此机会侵犯,如何抵挡?迁都洛邑,确实最为便捷。”
太宰咺快人快语,像一把利剑出鞘,直刺问题核心:“犬戎之患迫在眉睫,镐京重建不易,迁都洛邑,实为权宜之策。”此语一出,殿内赞同之声如浪涛滚滚,瞬间填满了每一个角落。
司徒卫武公面容沉重,低首长叹。平王察觉,问道:“老司徒何故无言?”然而,卫武公却如磐石屹立,他的沉默在嘈杂中显得尤为醒目。平王目光如炬,直射武公,后者终于发声,其言如黄钟大吕,震耳发聩:“老臣年逾九旬,蒙君恩典,位列六卿,若知而不言,是对君不忠;若逆众人之见,又悖于同僚和睦。然无论如何,宁可冒犯同僚,也不敢对君有所隐瞒。镐京左倚崤函之险,右控陇蜀之要,山水相连,沃土千里,堪称天下咽喉,而洛邑虽居中州,地势开阔,易受四方之敌。故先王虽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