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或许只是临时起意,但未免也有些异想天开。
他们家跟温家根本不可能一样,也就别想着自欺欺人。
江辉松了领带,彻底闭嘴,不再说话。
江果继续瘫在车门边,时常会有车门没关紧,早晚会滚落摔下的错觉,就像是拧紧车把的摩托车已然已经行到了最高点,看似光彩,但却没有再往上的路。
所有人的生活都是这样,流光溢彩下盖不住的满身疮痍。
——
这年海市的中秋节假后的隔一天便是国庆节,温成跟厂里领导商量了下,选择轮休连放。
中秋节总要走亲戚的,他们罐头厂随着温暖的出名倒是没少卖产品,就连江边广场都有了个独家c位的门面。销量比去年算是同比增长不少,温暖挂职的销售经理都领了个大红包,美滋滋地留家里过节,提前两天给自己放了假。
温成却闲不下来,厂里生产线不停,他就得陪到最后,估计得一直忙到中秋节当天。
赵美娟不知道又是查到了什么,看起来愁眉不展,狗血连续剧都不再看了,而是开始和王姨她们一起做月饼,只不过有些心不在焉。
温暖拿了捧花店新送来的鲜花,跪坐在垫子上,手拿起剪刀有模有样地开始剪理花朵根部,错落有序地插在花盆中的花泥里,周身萦绕着花的馨香。
不多时,他们家的大门就被人按响。
海市很注重一年三节,尤其是春节和中秋,基本都是从初一左右就会有人陆续开始登门走亲戚。离过节还有一两天的时间,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人再登门了。
正忙着端盘子的周姨听见动静,擦了擦手,忙出门去看。
“谁呀?”
“我找下美娟。”门外是位相当大方得体的中年女人,身后跟了个司机,两手拎着礼品。
周姨来家时间不长,鲜少跟赵美娟一起出去:“您是?”
“祁夏青,我爱人姓常。”
“常太太。”
常这个姓不少见,但周姨心细,记得月初的时候就替赵美娟整理过往常家送的年礼。她对着祁夏青友善地笑了笑,从善如流地把她先请了进来。
“您请进,我先去喊一下我们家太太。”
祁夏青颔首,高跟鞋落在地板上发出“蹬蹬”的声音。
刚进门,没走几步,她就看见了正在客厅安静插花的温暖,脚步一顿,径直朝她走了过去。
“小暖,好久都不见你了。”
祁夏青,常惟实亲妈。
温暖不可能不认识,她手里拿着花,笑着站起来。
“祁阿姨,上午好,提前祝您中秋快乐。”
“你也节日好呀。”祁夏青被她邀请着坐在沙发上,仔细端详了她的脸庞。
确实出色,坊间传闻多少有些能信的。
在等家里阿姨上茶的间隙,祁夏青看了眼她插的花,不由赞赏:“插的不错呀,有水平。看样子这两年是没少下功夫练。”
温家人是没有人会这些东西的,赵美娟不会,也没那个意识教她。还是有次祁夏青来他们家打麻将,等人的时候顺手教了她两句,打发时间。
温暖其实学的并不好,她总耐不下心,选的花色全凭心情,常常宣亮刺眼。后来还是嫁给盛渊后,长日无聊才算真正捡了起来。不敢说精通,但却架势很足,多少能糊弄住门外人。
祁夏青坐在沙发上,借着插花跟她随意聊了几句。很意外地发现,如今的是真的能跟自己对上话。
慢慢地,祁夏青就坐直了。
“祁姐。”赵美娟脱了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亲自端了杯茶,“您怎么来了?”
“这不过节么?来你们家坐坐。”祁夏青接过茶,跟赵美娟客套两句,视线又转回温暖身上,“刚好家里最近有人送了几盒海外燕窝,说是杂质少最地道。我想着小暖身体弱,赶紧给你们送过来,留着以后给咱们小暖吃。”
她亲亲热热地拉着温暖手背,不知道还以为两人有着怎样亲近的血缘关系。但其实温爹走之后,两家基本上都只是赵美娟操持着单向联络。
温暖都不记得祁夏青上次来家送节礼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也不怪周姨不认识。
赵美娟不是个傻子,自然明白祁夏青来的意思。她在听过外面传的风言风语的当天,就拦着温暖问了许久。
隐去常惟实的部分隐私,温暖大概讲了遍经过。虽有些模糊,但赵美娟还是很快就理清了整件事情的完整脉络。
不是不气恼于当年常家的做法,他们一家直到今年都以为所有的资源都是常家给的谢礼,却没想到只是人家给的人命打发钱。
赵美娟气地连喝了两杯的去火茶,才勉强忍住在温爹旁边供个常家牌位的念头。
不值当。
但她还是上山去祭拜了温爹,没见过这么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的。搁山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上午,赵美娟临黑了才下山,走前又看了眼温爹,擦了擦他的墓碑,只希望温爹最近能显显灵,赶紧请几个常家人下去陪陪他。
但这都小一周了,看着常家人都还活蹦乱跳的,赵美娟疲惫地叹口气,也不知道温爹搁下面的人脉关系什么时候才能发展好。
地底下的人不努力,地上站着的人只能被迫奋斗。最近开销大,赵美娟免不了俗,心思开始打到常家人身上。虽不至于借着机会继续巴结,但多少应该能从他们身上薅点东西。
他们厂的罐头生意现在最缺的就是客源,赵美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只是刚提,温暖当时就给她断了,表示她已经明确跟常惟实说清了缘由。
毫不夸张,赵美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