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初的身影刚迈进屋内。
趴在榻上的老夫人,满是血丝的眼珠子就立即瞪过来!
“祖母怎能在殿前胡言乱语?您知不知道,您这一句话,可能会断了伯府的未来?”
沈若初先发制人,老夫人懵了。
她无措的搓着手指,这事几日前不是都已经狠狠骂过我了?
咋又提起来?
“我这不是瞧着皇上也在骂长公主,便想着随着他的话茬一道骂一骂,谁曾想,皇上竟忽然翻了脸……”
老夫人说到这,心里还委屈的不行。
沈若初听到竟是这个缘由,顿时神色复杂极了。
一脸想说什么,但看着老夫人只能趴着,脸色也比往日憔悴许多,怨怪的话便说不出来。
只满眼关切的走上前去,红着眼眶问道:“祖母,您疼吗?”
老夫人其实是苦日子过来的,那二十鞭疼归疼,却并非不能忍。
只是从殿前回府至今,所有人提起那一日之事,都是在怪罪她口出狂言,惹恼了圣上。
便是往日里最温顺的大儿媳,也因为夫君受连累多挨了四十杖责,而对她颇有怨言。
沈若芙就更不必说了。
每日里就知道咒骂方嬷嬷搓磨她,压根没问过半句自己疼不疼!
全然忘了,自己一把年纪
受这个罪,全是为了她。
真真是个白眼狼!
至于诓骗了自己的沈承泽,他也只是事后给自己随口解释了一下,说并不知晓会有搜身这一遭。
然后就愤而怨怒自己胡言乱语。
说皇上若是因此而厌弃宁安伯府,不让他袭爵,便都是自己的错!
老夫人也知理亏,自然不敢再去追究被沈承泽的无知坑害到,硬生生挨了二十鞭之事。
如今,沈若初的一句心疼询问,老夫人顿时各种委屈齐上心头。
满府上下,竟只有初儿一人关心自己!
向来跋扈粗鄙的老夫人,这一刻竟难以抑制的老泪纵横起来。
“初儿……”
“祖母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冬雪,快去请大夫!”
沈若初惊慌失措道。
“长姐不必忧心,祖母不过是些皮外伤,这些日子一直精心养着,不会有事的。
倒是因着祖母口无遮拦,让伯府被皇上和太后厌弃,长姐之前不是说要为我走动好提前袭爵吗?
如今出了这事,皇上那边怕是不会轻易同意了。
你看能不能去找外祖和舅舅他们帮帮忙?
正好我中举后,一直还没得空去国公府上报喜,长姐今日若无其他事,便与我一道去一趟吧!”
沈承泽开口说道
。
自打他知道了宫里的事情后,真的是要恼死老夫人!
自己明明刚中了举,大好的前程已经摆在脚下。
万万没想到,会因为祖母犯蠢的一句话,而被牵连。
就好气!
沈若芙也连忙跟着问道:“还有我,你之前说能帮我谋正室之位的,结果如今只是个妾室,还被宫里来的那个老妖婆日日折腾。
沈若初,当初可是你说能让我做正室,我才豁出去一切的,你不能撒手不管!”
“你们入宫前一晚,我写了信让人连夜送去国公府,有舅舅从旁帮衬,正妻之位原本是板上钉钉的!只是……”
沈若初说着看了老夫人一眼,却又不忍责怪,只好温言自责道:“罢了,权当是我不好,是我没有考虑到位,害得堂姐只能做妾……”
老夫人原以为自己又该被拎出来数落,不成想沈若初竟如此体贴的没有提及自己。
她心中满是熨帖和感动。
我的好孙女儿,老身真没白疼你!
不像沈若芙那个白眼狼,老身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为她去敲那登闻鼓!
如今捞不着好不说,还成了伯府的罪人!
大夫人此时则再次恼恨的瞪了眼老夫人。
莫要以为大小姐把错处都揽到自己身上,我们就
不知,这一切其实都怪老夫人你!
若非是你惹恼了皇上,我家芙儿现在就是长公主正儿八经的儿媳妇,在府上开开心心待嫁了!
“初儿,当真没有回旋余地了吗?大伯母求求你,若还有法子能让你堂姐做正室,你让大伯母做什么都可以!”
大夫人泪眼朦胧满眼殷切的望着沈若初。
她也知道皇上圣命已下,哪里还能有余地?可为了女儿,总归想试上一试。
万一真有法子呢?
沈若初一脸为难的看着她,却并不说话。
大夫人瞬间眼睛一亮,“初儿,大小姐,你犹豫了,可是当真有法子?”
沈若初纠结了一瞬,重重一叹道:“我不愿欺瞒大伯母,确实还有一线生机的。
皇上虽是金口玉言,但若外祖父开口,看在镇国公府的历代功勋上,皇上未必不能让堂姐改妾为妻……”
“太好了,初儿,有你这句话,大伯母就放心了!”大夫人差点没喜极而泣。
沈若芙也懵逼的眨巴着眼睛,还有这好事?瞳孔中瞬间爆发出狂喜!
“大伯母,堂姐,你们莫要高兴的太早……”
沈若初话未说完,沈若芙立马怒道:“怎的?你难不成不想帮我?”
沈若初摇头道:“并非我不想
,只是此事得需泽哥儿同意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