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为什么,听到这个答案,蒋昭恒忽然有些失望。
回家路上,班级群偶尔响起几声消息提示。
蒋昭恒后知后觉地回忆起了什么,赶忙登上校网,撤回了仍在审核中的住校申请表。
没犹豫多久,又提交了一份不参与晚自习的申请表。
开学不久,蒋元磊偶尔回一次家,便有些讶异:“今天这么早就放学了?”都高三了,不应该呀!
蒋昭恒斜他一眼,不答反问:“你很怕我提前回家么?”
蒋元磊不悦拧眉:“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
蒋昭恒没有理他,径直往楼上走去。
这段时间,向宁还在复习初中的内容,蒋昭恒便把自己的笔记都送给了她。
“有哪里看不明白的,可以随时来问我。”他说。
向宁嘴上答应得爽利,实际却一次都没去找他问过。
某日偶遇向宁的老师,蒋昭恒状似无意地问起了她的学习进度。老师详细回答完,还忍不住嘱咐两句:“家长不在,宁宁的学习就得你这个做哥哥的多费心了。”
蒋昭恒闻言有一瞬错愕:“她跟您说……我是她哥哥?”
“没有,我猜的。”老师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难道我猜错了?”
蒋昭恒的表情很快恢复如常:“大差不差吧。”
向宁听他转述完这段乌龙,不禁失笑,旋即拿起镜子照照他,又照照自己,反复比对几次后得出结论:“这么看,咱俩还真有点兄妹相。”
蒋昭恒不以为然:“哪有,我怎么看不出来?”
向宁却表现得十分笃定,朝蒋昭恒凑近几分,一方小镜子便同时照出了两个人的脸。
“你看,眼睛像不像?”
他在镜中和她对视。
“不像。”蒋昭恒立场坚定。
“随你怎么说。”向宁撇撇嘴,收起镜子回归正题,“我还有作业要写,不瞎聊了。”
蒋昭恒捏住她的笔盖,在试卷上敲了敲:“今天周五诶,你不休息休息吗?”
向宁紧盯试卷,摸索着从他手里抢回笔盖,随口敷衍道:“改完错题再休息。”
蒋昭恒仍不挪窝:“那我看着你改。”
向宁一手支着脑袋,斜斜与他对视,只是不出声。
蒋昭恒莫名被她盯得有些心虚,解释道:“身为哥哥,关心妹妹的学习不是理所当然吗?”
向宁没有反驳,低下头尽量忽略他的目光,认真在数学试卷上写写画画。
一路写下来还算顺利,直到压轴题才卡了壳。
蒋昭恒注视着她紧锁的眉头,目光时而在草稿纸上略扫一下,很快就发现了症结所在,却没有出言提醒。
他想知道,她会不会主动向他求助。
可惜,答案依然是否定的。
几次挫败后,向宁改换思路,从头算起,不料竟有意外收获,三下五除二就解出了正确答案。
她合上笔盖,冲他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笑容:“搞定。”
蒋昭恒对上她晶亮的双眸,不知为什么,忽然错开了目光。
“好吧,我承认。”他看向倒扣在桌边的镜子,“我们是有点像。”
顿了顿,又在心里补上后半句:但不是兄妹相。
至于是什么,此刻的蒋昭恒尚未完全想清楚。
或许,也没必要想得太清楚。
……
尽管这段“亲缘关系”始于一个误会,蒋昭恒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承担起了兄长的责任。
每天出门上学前,他都会敲敲向宁的屋门,催促一句:“起床起床,老师马上到了。”
有时候,门内会传来一声含含糊糊的:“再睡三分钟……”
三分钟,正好够司机把车开出地库。
“计时结束,起床了吗?”蒋昭恒话中带笑。
向宁赖在被窝里接起他的电话,闭着眼睛一本正经道:“起了。”
蒋昭恒一听声音就知道她还没完全清醒,不由打趣:“宁宁,你真的很不擅长骗人。”
向宁没有反驳,不知是不是呛了口气,咳嗽两声道:“昭恒哥,上次那个药箱放哪了?”
“在储物间A3柜最上层。”蒋昭恒敛起笑容,语气变得严肃不少,“你身体不舒服吗?”
向宁的声音微哑:“好像有点发烧了……”
蒋昭恒连忙嘱咐:“你先量一□□温,别急着乱吃药,我把家庭医生的联系方式发你,你现在——算了,还是我给她打个电——”
话说半截,她的一声轻笑突然打乱了他的思绪。
“我真的不擅长骗人吗?”
向宁的声音恢复如常,听不出丝毫带病的痕迹。
“如果是这样,那你还蛮容易被骗的喔。”
这一局输得憋屈,蒋昭恒苦思良久,也没想出能扳回一城的好法子。
放学回家后,他又撞上了一个新的难题——玄关鞋柜外摆着一双不属于任何家庭成员的运动鞋。男款,名牌,半新不旧,一看就是年轻人会喜欢的风格。
看到这双鞋,蒋昭恒的第一反应是——家里来客人了?
应该不是,向晚蘅和蒋元磊都在外地拍戏,只有两个小辈在家,即便有客人来访,也不可能在家里久留。
那么,会不会是向宁的老师?
也说不通啊!向晚蘅为了保证向宁的安全,给她请的所有老师都是女性,而且蒋昭恒和她们每个人都打过照面,谁也不像这双鞋的主人。
难道……是向宁的朋友来家里找她了?
这就更不合逻辑了。她在这边人生地不熟,也不爱出去社交,能有什么他不认识的朋友?总不能是老家的旧友,不远万里跑来这里找她了吧?
各种想法穿插交织,乱作一团,使蒋昭恒的脚步停在门口,久久不移。
也许这只是一个恶作剧,他想,也许只要他去找向宁刨根问底,她就会笑盈盈地揶揄他:“一双鞋就惹得你这么着急,你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