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太多为好。
有些道理,阿明其实比殷受想的通透,有些事情说开了,随着时间流逝,反而会留下更本质的东西。
事业和爱情,最好是不要混为一谈。
殷受避开人姗姗来迟时,阿明正在溪边垂钓,这年头的鱼个个块头大得很,又笨头笨脑的,一钓一个准,被香饵吸引过来一群,钓走一条便散开,不一会儿又不长记性地围拢过来。
等殷受坐下来,往她竹篓里看去,已经是活蹦乱跳一满筐,大尾巴甩得水飞溅,瞬间扑腾了他半张脸。
他唇角笑容瞬间断崖式跌垮,满脸不高兴,心里已经想好了这些鱼的一百种死法,身边软玉温香便靠过来,扑在他怀里。
她鱼竿也不要了,遮脸的斗笠也扔在一边,从他怀里抬头看,眼睛弯成两道月牙,笑的花枝乱颤。
殷受冷着一张脸,看起来愈发不高兴,隐隐透着点熟悉的人才能看出来的委屈。
阿明一边笑,一边拿着帕子给他擦脸,嘴里哄着人:“倒没想到那些鱼这般活泼,我原本还想着留几条性命,现在看来是不杀不行了啊!”她语气故作凶狠,“居然有胆子把水拍在我男人脸上,今天我就要煎烤炒炸,告诉它们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殷受盯着她瞧了半晌,在对方殷殷切切地注视下,终于弯起了唇,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些鱼的下场,还是因为那句“我男人”……
阿明说着就要起身,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大鱼们知道啥叫地府,但是殷受却伸手把人抱住,牢牢困在怀里,“待会儿再去,我现在不饿。”
阿明安静地在他怀里躺了片刻,眼前是他安静看着水光月色的侧颜,静谧美好的像一幅画,就这么看着,都让人觉得一切红尘纷扰远去。
——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可是我好饿,我今天都没吃饭。”阿明悠悠说着,伸手轻轻拽住他的一缕头发,他顺着她的意偏过头来,彼此间近得呼吸可闻。
她唇边噙着一抹笑,挑起那双狐狸似的眼,看起来又野又媚,目光里却含着脉脉柔情,望着他时,比月亮还要晃眼几分。
那一瞬间,他屏住了呼吸。
她轻轻朝那缕发丝吹了口气,仿佛不经意地拂过他面颊,唇齿间的芬芳如同迷*药一般迷晕了人的头脑,丰盈饱满的红唇色泽艳丽,编贝般的齿一闪而过,更深处粉色的舌头若隐若现,像是懵懂不知,又像是刻意引*诱。
殷受确实被诱*惑到了。
如果这是一场战争,那他早已丢盔弃甲,输的一败涂地,只是还留着一丝体面,不愿这样俯首称臣。
男女间的张力在沉默中拉开,明亮皎洁的月华、水中游动的鱼儿、轻微晃动的湖面、风中摇曳的树影……还有树影之下,怀中的人。
她的存在对他而言,本身就是一种甜蜜陷阱。
何况对方还在慢慢凑近,视线自上而下又折返而来,像一根羽毛或是一支芦苇,不容拒绝地扫过全身,她的睫毛和嘴唇离他那样近,两人之间但凡有谁动一下,都免不了会碰上。
可这个女人只是勾起唇笑,稳的不得了,又骄傲又肆意,胜券在握神色笃定,让人情不自禁臣服在她裙下。
分明是假装漫不经心引*诱别人主动靠近,好像谁先动手就输定了。
但殷受能清楚看见她眼底真切不加遮掩的情意,那比任何奖励都要鼓舞人心。
他轻轻笑了一下,主动拉近距离,亲吻了自己心爱的人。
这是一场只能以平局结尾的战争,谁也没有赢,谁也不会输——他们如此笃信,对方绝不会让自己输。
时隔多年的情*潮来的汹涌而和缓,胸中的情意一点点撕破矜持的表面,当年以为是唯一一次的见面,倒没想过未来还有纠葛,但谁都知道,这一次确实是最后一次私下会面。
封神一事与凡人已没多少关系,那些无心俗事的弟子自然也要离开,接下来,就轮到他们双方来分个胜负了。
于公于私,都不该再为彼此分心。
若非如此,阿明也不会使尽浑身解数,恨不得把之前所学的手段都用到殷受身上,而殷受这般骄傲的人,原也不会这么快对她妥协。
又爱又恨,深刻入骨。
汲取对方的气息如同一种本能,恨不得能吻到天荒地老,黏腻的水渍沾上唇瓣,比平时更加红肿的唇透出微妙的色*情,眼神勾人的仿佛具现出蛛丝,要织出一张天罗地网把人死死围住。(只是亲!只是亲!)
殷受的喉间发出喘息,微微沙哑的嗓音在这一刻显得分外性*感撩人。
阿明的指尖一路划过,如同带着不伤人的烈火,轻微的刺痛混合着痒意,让热气从心脏传遍全身。
殷受却不疾不徐,没有半分粗*暴急躁,手掌握住她白玉似的足揉捏把玩,又吻过她的鼻尖,留恋在耳廓和脖颈处慢慢含吮,像是品尝一道久熬的汤,要把里面的骨头含化了才肯罢休。(脖子以上,脚以下!)
这报复的磨人手段确实让人招架不住,身下的人眼尾绯红,眼里涌上生理性的泪水,咬住自己的指骨看他,胸口起伏,忍住那声呻*吟似的哽咽。(啥也没有,啥也没有!)
殷受唇角上扬的弧度立刻扩大。
妲己还是天真了点,以为当初营地里把事情说开,她拿走对方记忆一走十多年的事情就过去了,事实上某人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这种话。
殷受这个人,吃什么都不吃亏,别人要是敢对他做点什么,就必须做好他报复回去的准备。
然而面对阿明,殷受想了很久,也只能在这件事情上报复一二了,还得感谢某人给的机会。
某人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