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是星星吗?”
黎桢背对着床上的男孩,手中拧开一瓶白色药瓶,琐碎的响动在昏暗中更加清晰,她耐心地倒出两粒药,又开始测试玻璃杯中的水温。
“她不会再来了。”
“她什么也不知道,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我希望你能够像她多一些。”
“这样你我都会比较轻松,”端起水杯,她转向昏睡中的独子,“别装睡了,起来,简渊。”
“……”
男孩单手撑着床单,慢慢坐起来。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倒映着玻璃杯晃动不安的水纹,“……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
“谁知道呢?”黎桢说,“今天说不定是真的感冒药。”
“……我不明白。”
男孩手指僵硬,接过水杯,“你为什么这样做?”
黎桢没有回答,她的平和背后永远笼罩一层高高在上的神秘。
“就算再怎么不满意,你也是……”男孩突然闭上嘴,再开口,已经换了一种说辞,“你也只有我一个儿子。”
“你说得对。”黎桢点头。
药丸顺着食道滑落,心跳也随之沉下去。
模糊的视线中,黎桢好像走近了几步,摸了摸他的头发。她从前很少这样亲密,但看上去并不虚伪。
“可惜……儿子啊,”她说,“世间没有那么多理所当然。”
“不要想着依赖我,也不要依赖别人。”
她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深渊的尽头。
“别搞错了。”
“如果真的想得到,就要让别人依赖你才行。”
“对我来说,你没有这种价值。”
他听见自己本能的挣扎,幻觉中夹杂着枣花清新的味道,“……不是……不是这样的……”
“那你以为你的新朋友为什么走了?”
“……”
“你抓不住她,你也抓不住我或者怀远。你太弱小了。”黎桢抽回手,“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不……”
“听好了,作为我唯一的儿子,我会告诉你这个秘密。”
那道声音极低,好像随时被风吹走。
“如果你想要一个人……”
“那你要做的是不惜一切代价设定好条件。倘若离开了这个人,你也能无所谓的活下去,但是他一旦离开了你,绝对、绝对会死。”
“你明白吗?”
“这才是理所当然的道理,最牢不可破的枷锁。”
梦境中的回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傲慢。
“好了,睡吧。”